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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勾勒出的是方才在巷口下棋时的景象,榕树茂密的枝叶下有两个人影,坐着的那个一手捏了棋子,正皱眉看着面前的棋盘,抱臂站着的那个身形挺拔修长,眼神却落在身侧执棋那人的身上,对棋局毫不关心。
闻灼看着这画,一阵脸热心跳,耳尖泛着红,却仍能假装从容地将画纸折好收进怀里,清了清嗓子,弯腰拱手对郑掖道谢。
郑掖大笑着摆手。
闻灼平复了心情,又好奇地问道:“我见您作画用的纸张不只潘家仿制的澄心纸这一种,可是有什么讲究?”
“不是什么讲究,”
郑掖叹了一声,“作画最好的便是澄心纸,我也一向惯用的,只是各地能买到这纸的铺子本就不多,量也有限,遇上道路滞塞的时候就更难买到了,便只能凑合着用别的纸张。”
“如此,我与承运澄心纸到滁州的船商有些交情,可托他每月留一份送到您府上。”
郑掖一愣,瞪着眼皱眉,“我送你画是觉得咱俩投缘,可不是为了这个。”
“我亦是因为喜欢您的画才这样做,没有旁的意思。”
闻灼答地真诚。
郑掖这才舒展了眉眼,呵呵笑着道:“那就先谢过了。”
《title》作者:author文案:desc☆、待严恪过来,他们向郑家二老道别,就继续往城西去。
到药铺时已近日暮,闻灼向店铺伙计交代了所需的药材,其中一味川贝母需拿去磨碎,得费些时间,他们便在药铺门前等着。
天边大片橙红的霞光倒映在门前那道窄窄的河面上,闻灼站在岸边,略倾着上身,探头去看水里摆动的水草和伸着钳子打架的两只水蟹。
今日因着祭祖的事,他难得穿了身深色的衣裳,罩在最外面的广袖窄腰纱袍衬的身姿更加修长匀称,头发被妥帖地束起,发冠上缀着的暗色翎羽和纱袍的衣角不时被风吹动,此时他背对着霞光,垂着眼睛专注地看河水,微扬的嘴角显出愉悦的心情。
严恪站在他身侧,眼角余光拢住他的身影,半刻也不曾移开眼。
药铺右侧挨着绣坊,一层临街做陈列售卖绣品的铺面,往上还有一间阁楼。
两个绣娘倚着阁楼的窗台闲聊,稍年长些的青衫绣娘问了句什么,更年轻的那个绣娘没有说话,目光游移着地透过窗口望向岸边。
青衫绣娘随着她的目光看下去,随即轻笑出声,忍不住打趣了她几句。
年轻绣娘又羞又恼,失手从窗台摆着的盆栽上揪下来一截花枝,小声地让她不要胡说。
青衫绣娘见她如此,更是起了玩闹的心思,捉着她的手将她指尖拈着的那枝杜鹃花甩了出去。
花枝划出个漂亮的弧度,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闻灼的肩,而后弹落到河里,水面溅起了涟漪,那对打架的水蟹被这突兀的动静惊扰,默契地迅速松开钳子,各自遁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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