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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燎父母长时间不在c市,基本每次姥爷的忌日都只有他一个人来,说来有钱有权又如何,整个家族一个比一个冷漠,连牲畜都不如。
等他开到后,天色都渐晚了,整个墓园只有山下坐了卖花的老头,周燎和往年一样摇下车窗买了几束白百合和黄菊花。
等付完款,他便一踩油门向山上驶去。
老人的坟墓在半山腰装饰得有些欧式古典的陵园区,大理石做的碑壁上写着他的生平,数不清的荣誉职位被记载在上面。
周燎对老人没有什么感情,应该说他对整个家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
他们一家人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从他记事起,他母亲和姥爷关系就如履薄冰,每次谈话能听到的都只有训诫。
他妈是别人眼中的女强人,有着最好的家境学历和长相,但周燎觉得她其实活得也挺可怜的,一辈子都套在优秀所圈出的枷锁,就像一个冷冰冰的机器。
周燎时常觉得她不只是对自己没感情,她好像对所有人都没有感情,只不过她最不爱的应该就是自己。
她的婚姻是姥爷操办的,也许把姥爷熬死以后,尚且还能获得自由,可惜那个人在走之前把她下半生也圈死了。
因为她结婚了,还生下了自己。
周燎把花放在了墓碑前,他没有跪下,也没有匍匐着祭拜,只是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可怜老头,今年又只有我来看你。
数枝上有乌鸦在叫,一阵风刮过,把墓园吹得阴凉。
周燎拍了张照片,发给了他爸妈,就当今年的任务也完成了。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弹消息,全是陈羡在催促他快点开车来聚餐的地方了,周燎有些烦躁地锁上了屏幕。
他车没停在停车场,直接开到陵园旁空地的,本来都要走到车边了,周燎又拐回到了林子里的公共卫生间里上了个厕所。
只是就连他上厕所,手机也一刻没停,周燎刚上完点了一根烟便接通了电话。
“怎么不回我,结束了吗?”
“结束了,别催。”
“就等你了,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知道了。”
“我怕等太久,他会说小话,你也知道,他一直说你不给他面子。”
“嗯。”
周燎敷衍地回应着,他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响了一声。
周燎侧过头刚好面对着卫生间的镜子,一瞬间莫名像是倒回到了那个晚上,他脊背没由来的开始生寒,觉得就像此刻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他皱了皱眉,把听筒的声音关小了一点,没有搭理陈羡喋喋不休的继续。
在不太亮堂的卫生间灯光中,他把厕所隔间都挨着检查了一遍。
“喂周燎?”
“喂,人呢?”
陈羡皱着眉在电话那头催促着,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周燎的回复。
“别催,刚上完厕所,准备出发了。”
“行,那我先挂了。”
等电话一挂,封闭的空间显得更加安静了,甚至能听到自己水龙头偶尔滴出的一两滴水声。
周燎莫名有些涔得慌,他向来不信鬼神只信自己,可确实是第六感让他此刻浑身感到不适。
这几周的时间他都觉得时不时的有人跟踪监视着自己,可是今天开车来的路上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车辆,整个陵园或许还有其他人,但也绝对不在这个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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