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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重阳节,祁叔叔带着兄长去了西郊的秋山。
母亲和小娘带着我和姐姐去慧海寺祈福。
祁老太爷和外公在家里就着二两小酒写诗作画。
父亲那时候,在大理寺数月未归。
我和姐姐求了好些平安符回来,饭后也塞给了祁叔叔和祁老太爷。
那天夜里,晋国公府外灯火通明,却分外安静。
最后高挂的晋国公府门匾坠落在地。
激起的尘土洋洋洒洒,终究也还是落了地。
祁叔叔再没去北境,也没把那抔黄土寄给我,祁老太爷也再没来我们府上。
冬至那天,外公领着我去了没有门匾的晋国公府。
青松依旧挺拔,几株银杏叶黄,偶有风吹,一片簌簌。
门前的石狮好像很久没有打扫过,堆满了枯黄的叶落。
我拿袖子扫了扫,却怎么也扫不干净。
年迈的黎管家支开一条门缝,我听到他的声音,沙哑轻缓却掷地有声。
他说:“此番情谊,你我心知。
我不愿你被此情所累。”
是祁老太爷的意思。
外公跨步向前,却被黎管家的一跪拦住去路。
我见状,只好随着外公的意思,把怀里还冒着热气的食盒递给他。
“不肯见我,这点吃食总该收下吧。”
外公苍老颤抖的声音让低跪不起的黎管家松动了些,他掸去衣服上的尘埃,双手接过,深深拜了一拜。
门支开一条缝隙,外公却没有再上前一步。
只有我趴在门缝处往里看。
中庭的红枫开的极好,点缀这萧条寂寥的院落。
黎管家的铅灰长袍消失在转角,佝偻的背影让人更难过了。
“徐老先生,这是我家先生赠与你的。”
黎管家又把门掩起,弓腰递过来一枚通透无暇的玉蝉,“先生此生,还有遗憾。”
他的声音那么轻,风一吹就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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