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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丛坐在床上,仰着头看他,还有点茫然。
姜清昼没戴帽子,整颗脑袋都散发着寒气,感觉头发里能掉出点冰碴子。
“你不冷吗?”
于丛问完,一支手机递到他眼前。
是他喝完酒、半醉半醒间落在王洁那里的,他呆了两秒,接过来说谢谢。
姜清昼勉强地扯了个笑。
“你不冷吗?”
于丛清醒了点,但头发和表情都还很凌乱,指了指姜清昼的头,“没戴帽子吗?”
他被零下的风吹得牙齿打颤,不想承认对东北的气温缺乏常识这件事,绷着脸不说话。
于丛身上还带着被窝里的热气,起身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蹭到了姜清昼的指尖,果不其然也是冰的。
“没带多余的帽子。”
于丛的行李不到他箱子的一半,小声提醒:“一会出门买一个吧?”
姜清昼下意识地皱眉,丝毫没掩饰嫌弃。
“真的会冻死的。”
于丛认真地劝他,“不要在这里生病。”
立成了一座挺拔雕塑的人答应下来:“好。”
于丛满头乱毛,有点匆忙地收拾,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带点灰,不必姜清昼好多少。
等拿起车钥匙,姜清昼却像堵墙站在门口,没打算动。
“怎么了?”
于丛背好包,咳了两声,声音变成了一种很陌生的干哑。
姜清昼表情动了动,往前跨了两步,虚虚地抱了他一下,很快松开。
动作很轻,几乎没什么实感,于丛安静下来,看着他没说话。
姜清昼气色不好,说起话来理所当然:“怎么了?”
于丛不想和他争辩,过了一会又听见他说:“抱一下又不是要和好。”
语气很低,有点不经意的委屈。
姜清昼自觉地抢了司机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机连好了蓝牙,自顾自地打开导航问地址。
于丛含糊地说了个地名,下巴埋在围巾里。
他对哈尔滨的天气极度不信任,在车里也裹得很严实,脸藏着,看不出什么表情。
路过一个双层的集市,于丛才低低喊了他一声,姜清昼注意力不太集中,迅速地踩了刹车,道路横平竖直,开起来不费劲,让他有余力回想着这几天种种。
车在脏旧的街边停下来,于丛推开门,小声说:“你等我一下。”
姜清昼没熄火,等了十分钟,看见于丛手里抓着手套和帽子,九十年代很流行的风格,让姜清昼怀疑这几样东西比他出生得早。
“你下车要戴。”
于丛的话音闷在围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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