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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都殿的一等宫女亲自叩谒,簌簌只好不情不愿地开门将人迎进。
孟绪让人赐座看茶:“无事不登三宝殿,尺素姑姑不妨直言。”
尺素有些惊讶于她竟然能记得自己名字,面上却不显,只是抬手:“茶就不必了,我来是替我们娘娘请美人走一趟,仙都殿自有好茶好座,恭候美人。”
一等宫女已是宫女中的上流,甚至远比那些低品的小妃子来的风光。
只要不是在柔妃面前,尺素便都能伸张开那份傲骨。
此刻更是拿下巴尖对着人。
一旁,簌簌听她说得不清不楚的,梗着脖子问:“什么事,非要我们美人过去?”
尺素剜了她一眼:“这不是你该问的,也不是我能答的。”
“姑姑带路吧。”
孟绪已然起身,用眼神安抚簌簌。
既然不能不去,又何必多问?尺素很满意她的配合,在侧前引路:“我们娘娘还让我问美人一声,她有些好奇,美人送上去的,究竟是什么书?”
实则头一次请安的那日,后来也有妃子问起孟绪给陛下送了什么,才能得到这新秀中承幸的第一人的殊荣。
孟绪也“照实”
回答过:“是半本话本子。”
而今尺素又问了一遍,孟绪也就再答了一遍:“半本民间话本,柔妃娘娘也有兴趣吗?”
尺素见她不肯具以实告,厉色道:“美人这样回答旁人便罢了,想以此糊弄我们娘娘怕不能够。
半本话本子或能吊别人胃口,但恐不足博得帝王青眼吧?”
两人走过之处,青得发黑的宫砖的缝隙里,一夜又生春苔。
路上行人经此,总要慢下脚步。
几个宫娥正兴致勃勃说起在太液池边看见了御驾的事,正撞见孟绪和尺素,赶忙敛息收声,靠边行了个礼。
“姑姑这是在审问我?”
孟绪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旁人也听见:“不过,连柔妃娘娘的宫女言谈之间,对圣心也竟这样了解,看来娘娘此刻人未必在仙都殿了。”
宫娥说在太液池边看见了御驾,柔妃又岂会错过。
尺素脸色一变,不知是因为孟绪当众挑明了她话中的疏漏,还是因为自家主子的行踪被猜到的缘故。
脚下陡生一点促迫,走快了些许,态度也不再那么强硬:“美人折煞奴婢了。
至于娘娘在不在,美人去了便知。”
孟绪目不旁视:“姑姑既怕被折煞,那便更该知道,有些事,不是姑姑该问的,也不是我乐意答的。”
孟绪的声音鲜少这般刻意凛冽下来,一时仿佛漱过白石的春涧水,初初破冰消冻,悦耳之余,却要冷得掬水的人满掌冰凉。
哪还有之前的客气。
因为自己刚刚对她的侍女这样冷言冷语过,如今她便要依样奉还?尺素只觉得被这冷声一震慑,仿佛东西压在了脊背之上,力逾千钧,竟有些喘不过气。
“是。”
一路竟都未再出言。
倒是簌簌,见尺素哑声,乐不可支地跟在孟绪后头,解气得像个摇晃起来的小尾巴,沉重的脚步都轻松了不少。
直到走过连亘的一带红墙,这宫中最为精丽的宫殿之一的大门就近在眼前,树头的春阳在阶槛上落下瑰艳的光斑,闪闪浮动。
尺素才能重新拾起从容而得意的笑色:“请吧,美人。”
是了,鸿门有宴,请的可不是自己。
自己又有什么好慌的?“我们娘娘说了,美人既然献书于上,想是颇擅此道。
恰好我们娘娘近来也寻到了一本好书,可惜是孤本,宫里丫头手又笨,故而想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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