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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被说服吗?”
严朗指指自己。
“锚点一到三号不用说服,强制接受清洗。”
祁阔坦诚地说,“我仅代表全体人类感谢你做出的牺牲。”
严朗眨眨眼睛,没说话。
祁阔有些忐忑,他说:“如果计划成功,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争取。”
严朗笑了下,说:“我的记忆能回来我就很高兴了。”
他看向研究员,黑亮的眼珠倒映着祁阔的面容,“拯救世界之后,我去找你。”
空气静默,祁阔双手揣进口袋,心思复杂,他感到窒息,几乎喘不上来气,心脏像被人压扁又抻平,酸涩沿着神经爬进口腔,他喉头哽咽,闷了半晌憋出一个音节:“好。”
严朗没有留意祁阔的异常,他视线重新转回笔记,皱眉思考半分钟,写下【着重观察押运车辆到达及卸货时间】一行字。
祁阔问:“你什么时候用模拟机回看记忆?”
“今天下午可以吗?”
严朗说,“回看我自己的记忆。”
“没问题。”
祁阔应下。
严朗看着纸上凭记忆画下的押运车,车尾四个搬东西的小人,和站在旁边的carlos,他问:“carlos怎么死的?”
“胰腺癌。”
祁阔说。
严朗沉思许久,问:“我以前杀过人吗?”
祁阔面色奇异,他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只是好奇。”
严朗说,他的表情天真又单纯,“我杀过人吗?”
祁阔从未见过严朗的这一面,他稀罕地捻了下指尖,说:“杀过。”
年少的梦严朗得到肯定的答复,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仿若趴在露台晒太阳的大型犬,漫不经心地晃了下尾巴。
他并不觉得震惊,相反的是,他没有多余的情绪,只觉得【这样啊,那好吧】。
他不是什么胸怀大义的人,严朗用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似乎不打算继续深挖这个话题。
祁阔说:“你不想知道你杀了谁吗?”
“不重要。”
严朗说,“我还站在这里,说明我做得对。”
祁阔愣住,半晌,双臂环住严朗的腰身,下巴放在狼犬的肩窝,懒洋洋地哼一声。
不需要过多的解释,祁阔眯着眼睛看严朗记笔记,他想起久远的大学时光,哪些画面犹带光晕,像梦一般,也的确是他年少时的美梦。
严朗高考零批次进入中国公安大学侦查学专业,祁阔在清华读研究生。
从清华大学到公安大学团河校区需要跨越整个北京城,祁阔不在乎路途遥远,硬是坐两个小时地铁从海淀到大兴看严朗打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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