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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拨开一旁的损友,刚要起身,便意外的发现,身下有些凉,好像是……
呼吸一滞,谢玉骤然红了耳朵,随后便叫来谢执,随便找了个理由,把顾海平打发远,又叫人抬了热水,进屋沐浴。
.
入宫的时候,谢玉特意抱了个木匣子。
御花园的积雪有些厚,通往帝王暖阁的路只剩下一条,还是由太监宫女连夜清扫出来的。
位置隔得近,身后的窃窃便悄然入了耳:“天呐天呐天呐,那就是九千岁吗?真的是白发诶,比传言中还好看,就是可惜了,是个太监,不算男人啊……”
“哈哈哈,你想多了,就算不是太监也不会有人嫁给他的,咱们九千岁好男风,而且,胆,大,妄,为。”
“胆……胆大?”
新入宫的小宫女不理解,压低声音继续问:“怎么个胆大妄为法?”
“诶呀,就是爬龙床,然后被陛下嫌弃了,这才被陛下阉了扔到东厂,他以前可是丞相呢,现在,哈哈哈哈,要不是……额……”
宫女说的眼睛弯起,正在兴头上,忽然,面前投下一片不明显的阴影。
纤长的白发映入眼帘,话音戛然而止,宫女的瞳孔一瞬间放大,连带着嘴唇都发了紫。
浑身颤抖,呼吸凝滞,甚至一瞬间,连行礼都忘了。
面前,谢玉倒是不以为意。
他没理那一群提前跪地的宫女,唇角荡开一抹漂亮的笑:“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他的声音温温柔柔,媚眼如丝:“要不是什么?”
发抖的宫女眼泪流了下来,哽咽了两句,一个字也没憋出来。
面前,谢玉的压迫感越来越盛,“要不是本督长得好看,这会儿怕是已经见了阎王,对不对?”
“啊啊啊!”
最后两个字听完,宫女直接摊到了地上,眼泪直流,像是要软成一滩泥。
她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砰砰磕头,弄得满地是血:“督主饶命!
督主饶命啊!
督主……啊!”
忽然,她的身体被踹开,整个人直直磕上一侧的桃树,后脑磕破,鲜血直流:“混账东西!
九千岁也是你们能妄议的?!”
苍老尖锐的声音在一侧响起,谢玉还没来得及动手,挑事儿的宫女就被一旁匆匆赶来的老太监抬脚踹飞。
训完人,夏公公又立刻低头,恭恭敬敬对他行起了礼:“督主,皇上恭候多时了,怕您路上冻着,特意叫老奴送来一个手炉。”
“提醒您雪天路滑,走慢点才是,他不急。”
“诶呦,您看您!”
眼瞧着他手里有东西,夏公公立刻又激动起来,慌忙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帮他拿了箱子,再把手炉递上去。
甚至专门找了小太监为他引路。
直到谢玉走远,夏公公才松下一口气,站直,又叫来几个慎刑司的主事,道:“这群人,一人去慎刑司领五十板子,不会写字儿的,舌头割了扔出宫;会写的,就地处决。”
主事微怔,“公公,是否过了些?”
老太监却若无其事的抖了抖自己外袍上的雪,意味深长:“这宫里啊,留不下乱嚼舌根的人呐~”
.
是的,他原来是丞相,为什么会被扔到东厂呢?
为什么呢?
手炉有些热了,谢玉目光微沉,望向自己手上这帝王独一份的恩赏。
——事实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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