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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这两个字我不知听他重复了多少次。
他不是真的无事,只是不想去面对,在逃避……逃避已成定局无法挽回的落在自己身上的不幸。
这些日子已有无数大夫看过他的眼伤,他心底定早已厌烦,一次次被告知无药可医,是一次次的在提醒他伤痛。
我并没有坚持,但也没准备放过他。
“先生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
说完不等他回复,便小跑着离开。
不多时,我返回文先生的房间,他依旧坐在那里,和我走时一样。
打开药箱,我拿出里面的药瓶,然后看向身侧的男人:“霁月先生是自己把伤口露出来让我擦药,还是我主动找出来呢?“
过往算学课上,文先生总喜欢给学子们选择,但是无论哪个选择都没有那么友善。
我拿着药瓶,唇角带笑看着双眼蒙着白纱的文司宥,如今我也要小小讨回一点。
“……你这是终于寻到时机报复为师了?“文司宥撩开衣摆,将膝盖露出来,然后手落到内里的亵裤上,作势要挽起裤脚。
我忙按住他的手,拿着药瓶俯身蹲在他面前:“谁叫先生以前总喜欢欺负人……”
小心的挽起先生的裤脚,随及便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止住了动作。
文司宥的脚踝上遍布可怕的伤痕,虽然都已好得差不多了,但那可怖的痕迹依旧叫人心惊。
我还记得那日同文司晏踏入天牢时那一瞬撞进眼底的血色……暗红的血,要燃烧整个眼眶的红,脏污得辨不清本来颜色的衣物,和血色杂糅在了一处,浓重的血腥气让我几欲干呕。
衣物之下,是层层迭迭的伤口,不知道是何种刑具造成的。
受刑后结痂,伤没好便再次遭到重创,如此循环往复。
昏暗牢房的一角,文司宥躺卧在那里,一点生息也无,像是埋葬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一点一点无声死去一样。
我不敢想象短短几日内他经受了怎样的折磨才会变成那幅模样……但不敢,却无法抑制的去想。
无数恐怖的画面充斥大脑,每一副都让我无法忍受。
宣行之怎敢这样对他!
我熟悉的文司宥,是黑榜高居不下的算学先生,是算无遗策、通晓人心的商人,是站在所有经商之人顶端的那个温和儒雅、眉眼含笑的先生,无需谎言也可轻易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个男人。
无论怎样,他都不该是这幅落魄垂死奄奄一息的模样。
即便是死,他也该是轰轰烈烈的身陨,而不是这样无声无息的在角落里不为人所知的死去。
“先生,一定很疼吧……”
手触碰着那些伤疤,我用自己也不知道的声调问。
轻笑声从头顶传来,淡淡的,仿佛全然不在意般:“那些早就不痛了……还有,你要摸为师的小腿到几时?“
”
啊……我没有……“脸上羞窘,我忙收回了手,然后又放回去,小心的卷起他的裤脚。
文先生的小腿肌肉柔韧紧实,摸上去手感很好……当然我没想这些,只是心疼先生身上的伤。
伴随着卷起的亵裤,我看到了,他今日新摔伤的膝盖,擦破了皮,红肿一片。
“我要擦药了,先生忍一忍。”
咬着唇,我用干净的布巾擦掉文司宥膝盖处的血污,然后拿过药瓶,拔掉塞子,将药粉小心的洒在那一片擦破的伤口处。
药粉接触破损的皮肤,文司宥的小腿轻颤了一下,我忙又放柔了动作,将药粉洒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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