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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风雨声断断续续,东厢熄了灯后,姜恒的小身影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绕到后院,来到耿曙所住的役房窗下,听见里头沉重的呼吸声。
姜恒轻轻敲了几下窗,并未得到回应,推开耿曙房门,靠近榻畔,榻上的耿曙却在这个时候翻了个身。
“哥哥,”
姜恒很小声地说,“你睡着了么?”
耿曙似乎丝毫未料姜恒会在深夜里突然出现,蓦然一个翻身坐起,朝榻里让了些许,一手提着被子,挡住了脸。
“走,”
耿曙说,“做、做什么?快走。”
姜恒马上嘘了声,说:“你生病了?”
姜恒伸手去摸,耿曙却马上锁住他的手腕。
夜风把榻畔的窗倏然吹开了,借着那一点点夜幕下的天光,姜恒忽然看见了耿曙脸上有两行水迹。
耿曙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姜恒爬上榻去,跪着拉上了窗,他原本有几句话想说,但看见耿曙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躺在被窝中哭的一幕,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耿曙脸上现出疑惑表情,俩小孩对视,讷讷良久后,姜恒才想起来找他的目的,从怀里掏出那枚玉玦,玉玦上已编了个拙劣而杂乱的红绦穗子,递到耿曙手里。
“这个给你。”
姜恒抱着膝,坐在耿曙榻上,说,“你想你爹娘了么?”
按理说姜恒的爹也就是耿曙的爹,但他从来不觉得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有被他认作“父亲”
的资格,也许只对耿曙而言,他才真正拥有过完整的家庭罢。
耿曙接过了玉玦,低头看了眼,“嗯”
了声。
“给我说说爹吧。”
姜恒忍不住说。
“改天吧。”
耿曙说,“你回去睡,去吧。”
耿曙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姜恒答道:“好。”
“别告诉夫人和婆婆。”
耿曙在被窝里说。
姜恒自当守住这个小小的秘密,他给耿曙关上了门,回往东厢。
耿曙听到他走后,却又从榻上爬起,将窗门推开小小的一条缝朝外望,只见姜恒摸黑回去时,走路不小心踢到了花栏,痛得跳了几下,又听见卫婆房中“吱呀”
一声推门,于是耿曙火速关窗,姜恒加快速度,跑了。
春日墙翌日清晨,姜恒穿戴齐整,到得堂屋前,双手抬起,毕恭毕敬给昭夫人请了早,用过饭后,见耿曙仍提着剑,在前院徘徊不去。
“今天告假!”
姜恒忙提醒道,“不必练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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