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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谢檀回了神,让白芍上了一壶松香茶。
“先去坐下,然后再谈圣旨的事。”
“好。”
裴望廷紧跟着她在太师椅前坐下。
“殿下这次回来的可真及时,刚好赶上宫里的团年宴。”
“团年宴是何时来着?”
谢檀放下杯盏,外出太久,她都忘了每年宫里还有团年这回事。
南明皇室祖训克勤于邦,克俭于家。
对一般宴会并不会大操大办。
按照惯例,往年临近除夕,宫里都在太和殿摆宴,请朝中四品以上官员及家眷入宫共贺新禧。
今年谢伯玉初登大宝,百废待兴,想来应该会隆重些。
“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腊月二十六。
宫里各司衙门早早的就忙活起来了。
听圣上说,今年较往年会有些新意。”
“只是有哪些新意微臣居然也不知。”
他摊了摊手,语气有些无奈,“圣上竟连微臣也瞒着。”
谢檀目光闪了一下,低头吹了下茶沫,“裴先生近来跟殿下走得很近吗?”
裴望廷敏锐的察觉出了她话语里的试探,端茶的手停住了,随即站起身正色道:“也没有很近,只是圣上近来学问做的是越发认真,微臣也就多指导了两句。”
“如果殿下不喜欢的话,微臣以后会恪守臣子本分,绝不多言一句。”
“无妨,你先坐下。”
谢檀扬了下手,“你是圣上的经学老师,多教导几句是应该的,只是要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
裴望廷拱手坐下,又斟酌道:“这几日通政司递上来好几封折子,大都是弹劾殿下您肆意妄为,藐视刑法,疏忽大意,导致赵大人身死一事。”
“尤其是兵部员外郎方大人已经连上好几道奏疏,只不过暂时都被圣上压了下来。”
“他们近期可能会联手对付殿下您,殿下最好早做准备。”
谢檀听完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也不见一丝畏惧,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裴望廷,“裴大人不是一向自诩独善其身吗,如今为何会跟我说这些官场污秽事?”
似是没料到谢檀会突然问他,裴望廷一时有些愣住,半晌才轻声道:“独善其身是可保全自己,但朝廷之上,孤掌难鸣,孤舟难渡。”
“况微臣现下亦有想保全的人。”
说完他便目光清亮的望着谢檀。
这几乎是明晃晃的暗示了。
谢檀却不答,面色平静,仿佛没听到这句话一般,依旧低头饮茶。
屋里一片寂静,难堪的沉默悄然而生。
究竟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也不在乎?
裴望廷偏过头去看她,杯盏里的热气蔓延出来,模糊了谢檀的脸,可大约是揭盖的热茶被放太久,那股气一下子就被冷风吹散了,谢檀喝了两口便放下了,再也没动过它。
等待之下,裴望廷的一颗心也如这盏热茶一般,逐渐由滚烫转为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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