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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何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是一缕一缕的。
他低垂着脑袋,上面搭着一条白色毛巾。
“你……”
李灵运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方何拉住领子,冲上去堵住了嘴唇。
那条白色毛巾,也因为动作太大,掉在了地板上。
坠入
方何从没这么用力地吻过李灵运,像是要把他融进自己身体里。
李灵运短暂的怔愣后也从善如流,托着方何潮湿柔软的后脑勺,纠缠对方的舌,奸淫他的口腔。
一吻终了,方何终于开始断断续续说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怪事。
从失明到幻听,从嗅觉障碍到无形的手……
他把那些无人知晓的、耻辱的、龌龊的隐疾剖白给李灵运,就好像他刚刚经历过世界末日,而活下来的只有他们两人。
方何话说了很多,眼泪也流了很多,整个人像是泡在冰水里似的打哆嗦。
但李灵运并没有认真听,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事。
所以没必要听方何再复述一遍,甚至觉得对方啰哩巴嗦、缺少条理。
最后,方何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是不是也觉得我需要进精神病院?”
他没敢看李灵运的眼睛,明明是自己问的问题,却想要堵住耳朵。
肯定是的。
谁被人这么意淫,都会觉得反胃吧。
哪怕李灵运知道自己不堪的一面,也断然不会想到能不堪到此等地步。
然而,李灵运只是在床上轻轻地抱住了他。
方何赤裸的双腿贴着李灵运的真丝睡衣,滑滑的,光溜溜的。
耳朵抵在李灵运胸口,能听见对方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李灵运紧紧搂着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脖颈间,又软又密的黑色发丝,搔得他有点痒。
他们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彼此,直到方何所有的恐惧和羞耻从身体里蒸腾出去。
“方何,我说了,你没病。”
李灵运淡淡地看着他,似乎并不因方何的觊觎而动怒,“至于剩下的,先睡觉,明天再说。”
似乎是这几天精神压力太大,方何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此刻在李灵运身边,倾诉完所有的秘密后,他感觉身体飘飘欲仙,像是灵魂要脱离肉体,浮到天空上似的。
方何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脑子里也混沌的像一滩浆糊。
没过多久就意识被截断,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哪怕睡着了,他也紧紧握着李灵运的手腕。
李灵运看着熟睡的方何,看他通红一片的眼尾,被自己咬破的嘴角。
他突然单手死死搂住方何的腰,另一只手反手握住方何的手腕,紧的就像一枚枷锁。
李灵运嗅着方何发顶的柑橘香味,情难自已地一边和睡梦中的他接吻,一边磨蹭彼此的鼻尖。
他想,从你转学的那一天到现在,十年了。
终于,把你抓回来了。
“抱歉,我不想耽误你,我们还是算了。”
当方何对乔建宁这么说的时候,乔建宁嘴里正叼着一根棒棒糖。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表情,似乎并不特别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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