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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渊又问了两句,可谢霖的回答却不清不楚,他不是一个耐性很好的人,起码在面临谢霖的时候不是,于是不再多说,直接捡起地上的剪子,扯过纱布上多余的结,连根剪断,好不容易包好的绷带便骤然散开。
谢霖任由他动作着,只是心里有些悲哀‐‐纪渊竟然这样生气,却不知他拆掉纱布又要做什么‐‐男人闭上了眼,如兔子一样等着下一次的疼痛。
当看到那块黑紫的伤口的时候,纪渊心里也属实震惊了一下,像是一块强爬在人身上的恶瘤,谢霖皮肤本就苍白,人又瘦得显出肋骨,伴随呼吸的轻微起伏,使得这块伤口更加骇人。
纱布一卸,原本留在伤口上的白色药粉悉簌簌落了下来,纪渊皱眉,这才反应过来:伤口没有破皮流血,是谢霖用错了药,可能是止血的创药粉粘不住伤口,便取了纱布包裹。
纪渊抬眼瞥向谢霖,那人仍皱着眉不知在怕些什么,眼皮抖得像被风逼停的蝴蝶翅膀一样。
他毫不心软,抬手摁上伤处,用力探了下去,顺着胸廓骨摸索。
触手微凉,光滑如绸缎‐‐手感很好,纪渊一直这么认为,不然他也不会爱好在窗上掐着人的腰际。
伤口本就肿起,想来是不碰也疼的,更不要说被使力摸骨,谢霖将这一出认作是纪渊对他的惩罚,或者泄恨,只是不知自己又哪里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痛得呼吸都磕磕绊绊的,听见纪渊冷冰冰的声音:&ldo;听说你今天又出去跑了一天。
&rdo;
手劲不减,谢霖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颤声&ldo;嗯&rdo;了一句,只是他太痛了,音调变了形,听得像是在痛极深银。
摁在胸廓的手瞬间收回,谢霖睁眼看到纪渊面色不明,但依然能察觉出他不是很开心。
&ldo;没骨折也没流血,不用包扎,用这个药就行。
&rdo;纪渊言简意赅,从怀中掏出一盒药膏放在桌上,又顺手将桌上的药粉扫到地上,&ldo;那药粉是什么时候的了,不能用。
&rdo;
药粉盖子没有完全合好,白色粉末洒了一地,可罪魁祸首也只是简单抬了抬眉毛,又深吸一口气,像是决定了什么。
&ldo;这两天不许出门。
&rdo;男人转身离开,走至门口的时候,顿下脚步,&ldo;我去试试……&rdo;
他声音很小,谢霖没太听清,只是那天之后房门口便多了两个人,看着他不让出去,强制卧床休养。
许是新药确实好用,肿块很快消了下去,只是谢霖却时刻忧心,直到五日之后,他被放了出来,便收到一个消息:因陈定和年事已高,且居功日久,改死刑为发配。
就在他被关在房门里的时候,老人已经离开了京城。
翰林院形制方正,多植杨柳,西北角纳一小湖,是前朝开拓用以蓄水,经年久远,面积一再缩小,于是被人昵称小湖,或许不日便会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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