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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傍晚时就已退了烧,村民还在街上遇到了赶去买菜的周太太,得知是给已经醒了的儿子买他爱吃的东西补身体,可见那会儿周栓就已经正常了。
严律的拔孽效果十分不错,配合孙化玉配的药,加上小孩儿自己身强体壮,恢复速度快也不奇怪,但昨天正常苏醒的人今天就疯了,一行人都十分意外。
村长却不大想和周家人有接触,理由和王姨一样,觉得这家人太难缠,也讲不清道理,请大师上门搞封建迷信村长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会儿干脆打发了村委会里的年轻人跟着村民过去看情况,自个儿以等待赵红玫家属来接人为由,和王姨一样屁股往椅子上一砸,不动了。
等严律一行跟在村民后边儿到了周家时,这家已经把周围都给嚷嚷动了,正乱作一团。
周家的大门大敞四开,不用进就能看清情况。
估计是为了庆祝独子苏醒所以点了挂鞭炮,周家大门口还堆满了红色的鞭炮屑,丝毫不顾村里另一头还有个办着丧事的徐家。
这会儿鞭炮屑已经被人群踩得稀巴烂,门内叫嚷一片,除了大人的喊叫外,还有小孩儿的哭嚷。
严律前脚下车,后脚就看到周家大门口蹲着一排小萝卜头,穿着校服正跟那儿抹眼泪,有个估计是老师的年轻女人一边把孩子们挡在身后,一边还拉着一个头上正哗哗向外淌血的小男生,又惊又气地和周太太理论。
周太太则拉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周栓,跳着脚骂:“谁让你们来的?自找的!
我家周栓昨天晚上好好的,你们一来就给吓成这样了,等着吧,这事儿没完!
我要去学校告你,你还老师呢,滚蛋吧,饭碗别想要了!
我儿子要不好,你们都别想好!”
几个仙门的小辈儿现在听见她声音就想起来那顿扫帚王八拳,顿时各自后退几步,不约而同挤到了严律和薛清极身边儿。
隋辨小声问道:“哥,现在怎么办?”
严律早已习惯自己身边会突然冒出些这种小孩儿,薛清极却没这惯着的毛病,抬脚走了几步,闪到了一侧继续看平板上的教学视频——他现在快小学毕业了——剩下严律站在原地,跟院子里那个带队老师有着莫名的相似。
严律没先回答隋辨的问题,只站在门外又观察了片刻。
被周太太拉着的周栓已经换了衣服,脚上踩着新的名牌儿童凉鞋,显然是能下地走路了,被周太太拉着也还在原地兜圈儿。
脸色也已红润不少,只是眼神有些发蒙,嘴唇牙齿还沾着血。
再看看被女老师搂着还哇哇哭的小孩儿的脑壳,那上头整齐一排牙印,严律立马就明白为什么村民说周栓疯了,这小子八成是抱着人家的头来了一口。
这场面确实恐怖,任谁都觉得周栓是发烧烧出了失心疯。
村委会的人上前劝了几句,被周太太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又被周先生推搡出门,索性吐了口唾沫扭脸就走,回去给村长复命去了。
严律正要上前,门里就奔出个人来,脚底生风两眼瞎冒精光,下巴颏上一撮小胡须,正是黄德柱。
他这回道袍都没穿,奔命似地冲到严律跟前儿,眼底含泪小声叫道:“祖宗,天地良心,这回可不关我事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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