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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皇后说着,抬了抬头,看向与她坐在同一把罗汉椅上的祁昭。
祁昭与她只隔了个小木桌台子,正面目淡然地端着一盏茶喝着。
“你也不必太担心,我听吕太医说,小将军中的毒都已散了。
虽然眼睛坏了些,但重归战场是无什么大碍的。”
“我自是知道他没什么大碍。”
太子祁昭放下手里的茶,愁眉不展地看向她,“我也无意要拦着他回去。
母后,我虽与他情谊深厚,但也不是孩子了,自然不会像十岁时那样,听闻他要走就抽抽噎噎哽哽咽咽,还扯着他的衣角一声不吭地不许他走……我都已十六了,怎么母后眼里,我还那么小孩子气?”
温皇后失声一笑:“母后自然知道阿昭已经大了,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哭哭啼啼。
只是你与小楚将军自小相识,情谊深厚,昭儿重情重义,偏偏你父皇又总是要你喜怒不形于色,弄得你总是不声不吭地自己闷着气,什么都不说。”
“虽说我知道,你如今识大体,不会拦着,可你应当是伤心担忧的,便想让你放心些。”
祁昭说:“一个刚好了没多久的人,马上又要上战场,我为他伤心担忧提心吊胆是免不了的。
纵使知道他没问题,可我总会是担心的。”
“……这倒也是。”
温皇后说,“与一个人情谊深厚,那自然会这样。”
“可不论我如何担忧,他都一定会回去的。
他是北疆的将军,总要去保家卫国,也是一定要去的。
我心中都明白,母后不必挂心于我。”
祁昭说,“母后今日托人唤我入长宁宫,就是为了这几句话吗?”
此话一出,温皇后立刻敛起些笑意来。
她放下手里的绣品,压低了些声音:“自然不是。”
祁昭手里的茶跟着一顿,没有再往上去送进嘴里,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他看向温皇后。
温皇后神情严肃,问他:“昭儿,你可和小将军说了,你落水的事?”
太子祁昭眼眸一动,瞳孔往旁边撇了撇。
似乎是这段令人不快的往事漫上心头,他眯了眯眼,一丝不悦微不可查地闪过眼底。
但他面上几乎毫无波澜,只是在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
“当然没有。”
他说,“我知道他伤一好就要回北疆,说这件事也只会让他白白担心。
况且那事儿都已过去两年了,让他知道了,也翻不起什么水花来。”
“他知道了,也只能知道而已。
等回了北疆,若是会挂心这件事,指不定会在要命的时候走神。
他该专心北疆的事,宫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就烂在宫里算了。”
温皇后面色有些复杂。
她直起身:“你竟想得这么多……好,不告诉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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