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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不动,周寅才天真地将书摆在二人面前问:“我最近在读此本。
《大学》中云:‘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程、朱二人皆有亲当作新之语,新字何解?又为何有亲作新之说?”
林诗蕴沉吟片刻,泠泠而流畅地为她解释起来:“程、朱有‘新’之语乃受‘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及康诰‘作新民’等影响。
所谓亲当作新,其中‘新’之一字可解为去旧图新。”
周寅边听她说边不住点头,很是捧场。
她品了一阵,方很真诚地谢道:“我明白了,多谢。
林女郎,你懂的真多。”
林诗蕴草草点了点头,敛起眉目继续看掌中书。
出乎她意料的是周寅问了问题,她也为她解答了,而周寅依旧没有要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意思。
少女索性在她身旁坐着,继续翻起书来。
林诗蕴定睛望着书上文字,却一个也瞧不进去。
她独来独往惯了,很不习惯有人接近她。
然而现在她在周寅的马车上,叫人坐远一些未免过分。
且周寅瞧起来脆弱极了,对她说重话,她会哭吧。
林诗蕴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忍一忍。
她这一忍,便是一路。
周寅有着许多问题,每有想不通的便会可怜巴巴地望着林诗蕴。
林诗蕴本就在不自在的环境下看书,既看不进去,索性为她解答。
周寅每每得到答案,总会左一句“你真好”
,右一句“你好厉害”
,将林诗蕴吹捧成了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林诗蕴沉默地听她夸自己,面上一派平静的冷淡,心中早已乱得不行。
好在在她为周寅解答了林诗蕴看也不看崔骜,要上轿:“走了。”
周寅小鸡啄米般点头:“哦哦好的。”
崔骜暴躁地瞥林诗蕴一眼,然而林诗蕴不是妙华,对他的目光无动于衷,矮身要进轿子。
却听他道:“这个秘密与她有关。
你也不听?”
他一指林诗蕴挑眉问,颇为桀骜。
林诗蕴眉头一跳,依旧漠然地坐进轿子。
她诚然有秘密,但这个秘密若被公之于众却不是她受到伤害。
她颇为扭曲自暴自弃地想若崔骜说的是那件事,不若不要只与周寅说,公之于众最好。
轿外传来周寅带了隐隐怒意的绵软声音:“我并不知道你以何种方式知道这些,林女郎若想告诉我会亲口告诉我,而不是叫我从旁人口中得知。”
林诗蕴过去只见她一直软绵绵的,从没想到她会为着自己动怒,一时间愣在原处,脑海中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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