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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在洗手间过一辈子。
姚安深吸了一口气,用凉水匆匆揉掉了沾着的污渍。
推开门的时候,脑子里还是混沌不清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去。
而原本空荡荡的走廊里立着个人影。
钟浅锡大概是为了透透气,不知什么时候从宴会厅里出来了。
此刻正站在大敞的窗边,若有所思地往外望。
指间夹着一点烟火,忽暗忽明。
听见有人经过,他体贴地把烟碾灭,回过身。
“衣服脏得厉害吗?”
“还好。”
姚安声音有点哑。
她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狼狈,顿了下,又随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不用钟浅锡回答,巨大的轰鸣声已经告诉了姚安。
他在看海。
别墅建在悬崖上,窗外就是无尽的海。
夜已经很沉,月亮升起来,投下虔诚又悲悯的影子,映在水面上。
耳旁突然响起隐约的歌声。
是与别墅一墙之隔的礼拜堂里,唱诗班在练习《奇异恩典》。
gracewillleadho,他们jsg唱。
可家在哪里呢?姚安不知道,因为世界的尽头就在这里,就在此刻,就在浪花拍打礁石的震耳欲聋中。
如果人有灵魂,大约也要被良心拷打得粉碎。
一时没有人出声。
“不打算回去么?”
隔了一会儿,钟浅锡才问,“菜还没吃完。”
是该回去的,去告诉苏粒真话。
可那样做,会失去她在洛杉矶唯一的朋友。
姚安承担不起这样的代价。
无数念头在身体里撕扯,把她像蝴蝶标本一样,定在了原处。
这大概就是人性的软弱。
既然她不想回去,钟浅锡也就没有再提,反倒换成毫不相干的话题:“我们在的这栋房子,当年据说是一个法国商人建的。”
姚安怔了下,不明白对方说起这件事的原因。
“他和很多人一样,来到洛杉矶,是为了淘金。”
钟浅锡说。
这一段姚安在书上读过。
洛杉矶确实是一座黄金城。
19世纪中叶,淘金热曾经席卷了整个加利福尼亚地区。
大批移民怀揣着一夜暴富的美梦,蜂拥而至,占据了原本属于原住民的土地。
血腥的争斗与肮脏的交易不断上演,为的只是一枚小小的金砂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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