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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光透过窗纸,照亮了衣柜,白鹤眠的手指滑过冰凉的布料,最后回到了自己的领口。
他照着镜子,细致地解开了长衫的衣扣,再毫不犹豫地脱下。
少年纤细柔软的身躯立刻暴露在浮动的微光里,像一尾刚刚跃出水面,初见着天地广阔的游鱼。
“啧。”
白鹤眠抚摸着胸口上盘亘的青色纹路,自言自语,“蛇盘牡丹,富贵百年。”
“……可我只想要封二哥富贵,你封卧柏与我何干?”
白鹤眠摔上了衣柜的门,从不断震颤的镜子中看见了自己脸上讥讽的笑意,他不满地蹙眉,伸出食指点了点眉心,自言自语:“怎么连装模作样都不会了?”
话音刚落,唇边的笑意便温暖起来。
白鹤眠满意地瞧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抬起了右腿。
墨绿色的布料从腿边倾泻而下,他撩起裙摆,小心地绑上了腿环,然后敲了敲窗户。
千山的脑袋立刻探过来:“小少爷?”
“给我拿个刀片过来。”
白鹤眠笑眯眯地吩咐,“这衣服上有个线头,我要自己收拾收拾。”
“有线头的话我给您拿剪刀吧。”
“别,就要刀片。”
他固执地拒绝,“裁剪衣服的事我比你懂。”
千山想了想,虽然担心,还是拿了刀片给白鹤眠。
白小少爷接过刀片,转身就把窗户关上了,继而重新回到衣柜前,将刀背贴着皮肉,小心翼翼地贴着腿环插好。
他只在乎和信任封栖松,至于封老三……
白鹤眠冷笑一声,直起了腰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挑眉,继而顺手抄起折扇,扭着腰走到门前,又绷不住笑起来,觉得姿态过于做作,于是推门前,还是恢复了正常。
“小少爷,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千山见白鹤眠走出来,殷勤地撑起伞,“您要去哪儿的梨园?”
白鹤眠徐徐报出一个地名。
千山明显踌躇了。
“怎么?”
白鹤眠知道千山是担心自己和封老三撞上,忍笑道,“我去不得?”
“去得,去得。”
千山愁眉苦脸地跟着白鹤眠,趁他不注意,擦了擦额角不知道是汗还是雨的水珠。
梅雨的季节,下不下雨,空气中都弥漫着惹人心烦的燥热,白鹤眠走出封宅已出了一身薄汗,偏偏车厢内也气闷,他钻进去就后悔了,心道还不如坐黄包车,但见天边的乌云,又只得作罢。
“封三爷不在家?”
白鹤眠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千山瞬间变了脸色:“不……不在。”
“去哪儿了?”
他觉得有趣,忍不住逗一逗可怜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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