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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鸢山三口两口把啤酒瓶里的酒喝完,随即啪的一下丢进垃圾桶里,然后站起身,往厨房去了。
刚刚他来的时候就注意厨房很久了,这会儿刚好可以名正言顺地看看厨房里有什么东西吃。
主要是他自己也饿了。
兰鸢山打开冰箱,又打开了旁边的橱柜,似乎是想要找点东西吃,但他前前后后找了五分钟,最终只搜刮出一个鸡蛋、几根葱和一个没泛潮的面饼。
米袋早就空了,比他兜还干净;橱柜里也没有什么剩饭剩菜,碗也不知道是洗了还是没洗,油腻腻的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兰鸢山勉强挑出个干净的,开始烧水做饭。
结果水烧到一半,灶台天然气又没了,火打不起来,兰鸢山只好打开电磁炉,糊弄糊弄做了一碗面。
不过,虽然原材料很简单,但是兰鸢山手艺还算不错,很快,厨房里就飘出了菜香。
兰君钦坐在客厅里,鼻子动了动,下意识朝厨房里插着裤兜做饭的兰鸢山看去,半晌又觉得自己在做梦,一天的奔波忙碌和神经紧张让他忍不住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
在梦里,没有成堆的碗,没有破旧的家,只有一个容貌姝丽、长相有些雌雄莫辨的男人抱着襁褓里的他,一边说话,一边轻声叹气:
“你那狠心又绝情的爹不要我,也不要你了。”
那男人的声音好像还在身侧,但朦朦胧胧,却听不清晰:
“我得把你送回他身边。”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什么意思?
兰君钦只觉这话里还有别的一层意思,还想再听,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不耐的说话声:
“别睡了。”
兰鸢山伸出指尖,顺手弹了一下兰君钦的眉心,轻微的痛感把兰君钦吵醒了:
“起来吃饭。”
“爸爸?”
兰君钦眨着眼,显然还没有从梦里彻底醒过来,一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人都有点懵懵的,捂着脑壳像是个呆滞的小动物。
“叫爹也没用,把饭吃了。”
兰鸢山指尖夹着烟,在烟灰缸边缘磕了磕,翘着二郎腿不耐道:
“快吃。”
“”
兰君钦垂下头,看着眼前这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半晌没说话。
父亲多久没有给自己做饭吃了?
兰君钦想。
自从母亲过世之后,父亲就成日酗酒、抽烟,连工作也丢了,甚至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要不是好心的街道阿姨看他们家条件确实困难,给他们家申请了低保金,他们家早就饿死了。
所以在兰鸢山的长期放养之下,兰君钦从很久以前开始自己照顾自己了,连兰鸢山的衣服都是兰君钦洗的,家里的家务活也都是兰君钦做,像今天这样的兰鸢山给兰君钦做饭吃,一般只有在兰鸢山要找兰君钦要钱的时候才会出现。
算了,要钱就要钱吧,大不了他没钱交学费就不读书了,出去打工,也能早点经济独立,逃离这个渣爹的魔爪。
在兰鸢山不耐烦的注视之下,兰君钦纵使心间念头转了无数圈,千回百转,但最后还是配合地慢吞吞地拿起碗上摆着的筷子,往里塞了一口——
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预料中的咸和难吃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吸满温暖汤汁的面条和弹嫩的鸡蛋。
兰君钦的眼神倏然一亮,猛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吃的又快又猛,那凶狠又狰狞的吃相,好像几百年没有吃过饭似的。
“”
兰鸢山惊呆了。
不是,一碗素面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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