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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任何人亲近,不向任何人敞开心扉,不给任何人留下拿捏软肋的机会。
这样就可以所向披靡,踩着所谓骨肉血亲,一步一步,坐上帝位。
如今花锦为了离开他,也在他吃食上下了药,可他实在生不出任何情绪。
他是真想与她安稳度过一年。
陛下对他此次办的高公公一案十分满意,沈焰大势已去,沈昭入东宫是迟早的事,他有了权,便坚信能护她周全。
可她偏不愿,连一年都舍不得挪给他。
不知又混混沌沌睡了多久,沈昭是被下属的声音唤醒的,暗卫扶他下了榻,禀报道:“王妃已离府。”
沈昭起身,瞥了眼药碗旁放着的蜜饯,他披上外衣,快步出了门,回头丢给安公公一句:“赵太医的解药很好用,赏。”
安公公轻叹一声:“遵命。”
深秋的夜太寒冷了,花锦遇见了韩嘉鸿安排好的人,她上了马车,还觉得恍惚,马车颠簸一路,让她莫名想起来去年,她当时被爹娘强逼着去寒山寺为花瑟祈福。
她规划好了要跑,下属送她前往寒山寺的路上,也如今夜一般。
寒风猛地灌了进来,花锦吐出一口气,被冻清醒了。
她下了马车,没敢打量营中布局,快步走到韩嘉鸿的居所,她推开门,只见房中灯火通明,韩嘉鸿独自坐在桌前,显得十分憔悴。
“来了。”
韩嘉鸿听见开门声,唤了一声,他装扮整齐,脸上并无半分喜悦。
花锦:“小将军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韩嘉鸿颓废的不正常,他腰都挺不直了,长叹一声,起身对着花锦拱拳:“对不住。”
花锦心中一紧,她转身要走,但门被紧紧地关上了,她拉不开,不可置信地回头:“为何要道歉?”
她忽然反应过来——韩嘉鸿说天亮前出发,但营中并未有任何要走的迹象。
花锦眼前发黑,她发髻有些凌乱了,为了逃出来,东西都未带多少,心中的失望累积,她麻木地立在原地,看着狼狈的韩嘉鸿,一句指责的话都不想说了。
她对这种绝望并不陌生,只是两次努力,都一败涂地。
花锦哀叹一声,屋中的光太晃眼,让她没忍住眼泪,她无声无息落泪的模样,让韩嘉鸿锥心刺骨。
“对不住。”
韩嘉鸿这一声歉疚,让她滚烫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掉了出来。
花锦什么都想明白了,她擦去眼泪,没再与韩嘉鸿扯皮,只是问:“沈昭何时来。”
韩嘉鸿只感到浑身冰凉,他没答,见花锦落泪,想抬手为她擦去,花锦偏头躲开,她抬起头,生生将泪水憋了回去。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捡来的第二条命,宝贵的很,只要能活下去,那些自由与欢愉,可以暂时忽略不计。
花锦不擅长为难自己,她一瞬就想通了,让自己麻木的接受现实,少受些罪。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花锦紧紧攥着拳,她看着韩嘉鸿跪下,向她身后的人乞求道:“殿下要守诺。”
花锦痛苦地闭眼。
沈昭淡淡的瞥了眼韩嘉鸿,见他眼眶泛红,轻佻的说:“知道了,滚吧。”
韩嘉鸿没忍住看了眼花锦,只一眼,他就收回了视线,怕再触碰沈昭逆鳞,垂着头离开了房间。
门重新被合上,房中恢复一片死寂,沈昭看着花锦的背影,他也想过,这样纠缠会不有个结局,但不管怎么想,都仍然觉得恨与爱无甚差别。
沈昭垂眸,扬唇懒懒道:“你我之间,比纸还薄的情意,还真是经不起考验。”
花锦从未想过离开有这么难,她不该嫁给沈昭的,哪怕从前被押去寒山寺,都比留在他身边好逃走的多。
她为何会觉得沈昭是个温和的谦谦君子呢?就凭他对柳氏那点虚假的情意?她还真是蠢笨,早知人心隔肚皮,还是强压下猜忌信了韩嘉鸿。
花锦还是想不通:“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知道韩嘉鸿一定是被有关家中人的把柄威胁了,但想不通沈昭如何知道她要逃。
沈昭轻叹一声,他见花锦不愿动弹,上前将人拦腰抱起,他离开的时候,余光瞥见韩嘉鸿的马车,轻声问花锦:“连一个底细都摸不清的人,你都能信任,为何不愿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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