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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站在顾衍的帐篷外,扭捏纠结了一刻钟,终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帐篷里既无火盆也无厚毯,似乎比外边风雪交加的还冷。
长亭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向顾衍行了一个礼,“侯爷,今日京里来的急奏都在这了。”
“嗯。”
顾衍淡淡应着,手中不停,还在给堆了一桌的折子批复。
一道一道的朱叉看得长亭魂都飞了三分,踌躇半晌也不敢开口。
直到顾衍发觉到他还在帐子内,抬眸一看,复又继续批折子:“杵在这做什么?”
长亭心头一跳,诺诺应道:“属下告,告退……”
踟蹰着走了几步,又捏捏拳头,返回身来,双腿一扑通,跪了下来:“侯爷,夫人那出事了。”
执笔的手一个不稳,一道长长的红线横在了折子中央,顾衍顿了半晌,声线有些嘶哑:“什么事?”
“夫人腹痛,不让叫丘神医。”
“她说不叫就不叫了?我看你该滚去守永夜了。”
顾衍将湖笔一把拍在桌上,一支笔顿时断成了三四截。
“红豆说,是,是夫人小日子来了。”
长亭头皮发麻,脑袋都快垂到了地上,后背冷汗涔涔。
没等到回话,就见侯爷的黑色皮靴从身旁大步跨过,“把丘云子叫过去。”
声音不复往常淡漠冷静。
长亭应是,心下一松,抖了抖身子,全身发软地擦着额上的汗,呼,这可别再来一回了。
顾衍走得很急,几乎是小跑着了,旁边的护卫们看了,个个都侧身低头行礼,没一个敢多嘴问一句。
走到了辛越的帐篷前,他轻撩开帘子,扑面而来一股暖意,一眼就看到软榻上的身影背对着他缩成一团,如瀑的青丝垂下,直落到榻前的绒毯上。
顾衍脱下外衫,免得将一路走来的寒意带给了榻上人。
活动活动手脚,待身上都暖了后,才缓步走向软榻。
帐篷里只点了两盏半人高的琉璃灯盏,在暖黄昏暗的烛光里,他半跪下身,轻轻扶过辛越的肩头,将她放平。
刚伸出一只手覆在她的小腹处暖着,就听得榻上的人传来沙哑的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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