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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姜灵洲听见宫门开启时的沉闷响声。
她不回头,依旧望着窗外的飞雪,道:“是赵大夫来了么?我今日没什么不同的,开了药便回去吧,我叫染紫去煮了。”
然而,背后却并无人回答。
姜灵洲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慢慢侧过头去。
终于,她见到了自己身后的场景——
宫门大开,门外是白玉长阶铺着落雪与月华。
夜色如溶,满月溢辉。
一名男子立在洞开门前,着一袭大红礼衫。
那红似焰色,又如画上丹朱,刺目得很。
他的肩上落了雪,化开的水濡深了大喜的礼服。
姜灵洲的目光,自那男子的宽袖处向上掠去,终于看到他略显苍白文秀的清俊面容,还有束以玉簪的乌黑长发。
姜灵洲的口微微一张,又合上了。
——果然,他还是如她印象中一般,似皎洁月辉,又如风中萧竹,透出一身隽雅清贵来。
她勉强露出个浮在表面的笑,声音涩涩的:“安庆王,今日是你大喜之日?那还真是恭喜了。”
她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与刘琮重逢。
刘琮向前踏了一步,姜灵洲便向后退了一步。
于是,刘琮便站定了,再不向前。
他掸了掸衣上落雪,声音平和,宛如无澜静池:“河阳,我只是来与你说几句话罢了,不用如此忌惮。”
“想说什么?”
姜灵洲问,“大喜之日,你不在洞房里陪着新娘子,却跑到我这个妇人处,叫人看了难免笑话。”
“我……”
刘琮慢慢低了头,从袖里掏出了什么,原来是个被揉皱的纸团。
他将那纸团慢慢展开,露出不成痕迹的两句字来,声音清浅,“我只是来与你说,这两句诗还未作完,你便急着扔了。
应当还有两句的,是你在华亭出嫁之日,我推敲作出——‘水精玉蝉拨弦手,嫁与瀚海劝狄酒’。”
姜灵洲见他果真没有再向前踏一步,绝不逾越雷池,这才微微向前,道:“安庆王文采果然不输当年。
……快些回去陪着新娘子吧。”
刘琮扯了扯嘴角,俊雅的面庞浮出一层苦涩来:“她怕是不大想见到我的,听闻嫁来召城前,她曾两度逃跑,最后还是被她兄长捆上了花轿。”
他这说法,让姜灵洲微微愕然。
现在刘琮身份不比当年,将自己姊妹嫁给他的人,必然是抱着要在刘琮身上赌一把的念头。
如此一来,那嫁给刘琮的女子也确实毫无幸福可言。
“所以我想,与其令她看我生厌,倒不如来河阳这里坐一坐,也好过她在枕旁放一把小金刀。
兴许雪停了,我就回去了。”
刘琮说。
“你娶的人是谁?”
姜灵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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