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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过了一会,他叫了一声朱弦未得应,才有所疑惑,回头时望见高杨映在烛光下的面容,才发觉龙涎香淡淡地将他包裹了。
他面色一僵,当即就放下书,要下榻请安,却忘了长发还被拽在高杨手里,下床时身形一滞。
高杨伸手将他揽了回来,语气淡淡的:“无需行礼。”
他身上还带着夜深露重的寒气,冰得他身上一寒。
“燕王好兴致,看书看了许久,才发现朕来了。”
王晰垂首笑了笑:“一不留神便看入神了。”
他的长发仍在高杨手中,滴滴答答地落下些许水滴,将他掌心都染湿,落在帝王的袍子上,洇出一点水痕。
高杨也不恼,就这么用帕子替他绞干头发。
他没伺候过人,也没做过这种事,因此动作比朱弦慢些,不过一方帕子很快被王晰的长发染得湿透,被他扔到一旁。
带过去的风都让烛火闪了闪。
王晰摸不透高杨今夜又要做什么,只好坐着任他绞头发,见帕子被扔了,他眼睫眨了一下,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高杨目光落到那本被他遗弃在一边的《庄子》上,好心地问:“燕王怎么不看书了?”
王晰垂眸道:“陛下今日怎么来了?”
高杨倚在榻边看他:“朕听说,你近来喜欢和朱弦聊些过去的事,实在好奇,特来看看你。”
灯光浮动,令他的眉眼更加温和。
他本想说,今日在御花园看见你,行动自如,像是伤好了的样子,故而过来看看,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便变成了这个。
既然这么说了,便也没有再折回重说的道理,他挑起王晰一缕长发,继续道:“有什么事这样令人开心?不如也同朕说说?”
王晰愕然,仔细思索,那几日周遭的确无甚宫人,高杨见他发怔,以为他不想回答,冷笑了一声:“燕王不想说也罢。
其实朕本来只是想看看燕王的伤如何的。”
冷不防间,他将王晰按到了榻上,衣带款款地落了下去,外袍和中衣下,他身后疤痕和紫痂显得狰狞,王晰呼吸一窒,被高杨按着脖颈动弹不得,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被衾中传来:“只是……幼时一些、无聊的事罢了。”
湿润的长发倏然间散落,落下的水让床榻也湿了一些。
他没摸透高杨的态度,胸中心跳隆隆作响,有半晌,高杨没说话,好似在欣赏他的窘态,随后才将手贴上了那些疤。
“哦……无聊的事。”
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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