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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本能想吐但已经咬了一嘴酸橘子汁吐出来弄衣服上非得被他妈骂死,可半个橘子都在嘴里也咽不下去,嚼是不可能嚼的,打死都不可能再嚼一下。
元京墨看着都想打哆嗦,桌边平时扔垃圾的小纸箱不能用,元京墨看了一圈,赶紧把塑料袋里的橘子倒出来:“给给给,袋子。”
吐了橘子扔了袋子收了剩下的橘子又灌下半杯水,高阳终于活了:“啊——我现在喝水都是酸的。”
“都跟你说酸了你还敢一口半个。”
“我专门挑了个黄皮的,谁想能这么酸。”
元京墨同情地点头:“我昨天吃的也是黄皮。”
“那你不提醒我,我掰完跟你说话得举了三分钟!”
“啊?”
元京墨完全想不起来,“我没看见呀。”
高三卷子多,高阳看了一上午漫画,下午抄都不赶趟,一直抄到天黑他爸来找人,说家里做好饭了没留下吃,把攒的鸡内金带来了。
林珍荣原本想着留高阳一起吃饭多炒了个菜,晚饭时就让几人多吃。
元京墨吃着吃着忽然想起高阳的话来:“爷爷,阿嬷是哪年走的来着?”
有些地方阿嬷是奶奶祖母的方言,可秀溪镇不这么叫,镇上只有一个阿嬷。
阿嬷祖上不在秀溪镇,听人说是年轻时从外面来的之后留下了,有人说逃荒,有人说躲仇家,可到底是什么情形怎么来的,还在世的人谁都没亲眼见到过。
没人知道她名字,不管男女老少都这样叫她,十七岁的元京墨管她叫阿嬷,七十岁的元鹤儒提起来时也叫阿嬷。
“阿嬷啊,”
元鹤儒屈指算算,“走了四年多,快五年了。”
“那秦孝从十三就自己一个人过,一直没人管吗?”
“这孩子主意大,镇长当时只差住在那儿了也没说动,不过他能干,家里家外都收拾得挺好。”
“苦孩子早当家,婷婷家爸爸没了之后她一个小姑娘都能担水了,”
林珍荣说到这里也是叹了口气,看见元京墨眼睛圆溜溜的模样又忍不住心里发软,“你以为都像你这么无忧无虑的啊,好了,晚上不说这个,吃饭吧。”
元京墨低头吃了两口,又想起来问:“吴奶奶她孙女怎么样,回来了吗?”
“转去县医院了,听说医生怪送去得迟耽误了事,咱们这边治不了。”
元长江说完看儿子垮了脸,又说:“多亏你提醒二强,转院就还有机会,别乱想。”
元京墨点头答应,可晚上做了一整晚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跟爷爷狂吃药材一会儿跟高阳大战橘子,后来还梦见秦孝骑着自行车飞了。
第二天果然没看见秦孝,高阳过来复制粘贴了前一天的学习流程,后来不知道怎么又聊到秦孝身上,结果晚上又是整晚的梦,以至于升旗做国旗下的演讲全靠本能读稿,白天没精神听课听得累不说,好不容易撑过大扫除放学还被堵在了路上。
三个人,都比他大,领头的有点眼熟,另外两个一个染了满头黄一个头发盖住眼,看着都很陌生。
“元、京、墨,”
那人看着他胸口的校牌念了遍名字,“没找错人。”
三个人身上烟味一个比一个呛,元京墨皱着眉往后躲了一步,心里盘算着拖延时间等人路过和直接跑哪个更靠谱。
这儿其实就在出来校门一转弯的地方,不是什么荒无人烟的角落,他直接喊说不定都能喊来人帮忙,而且对方三个人前后站着,旁边还有空,他只要出其不意冲出去用不了一分钟就能跑到学校。
元京墨飞快捋了一遍发现自己其实还算安全,出不了大事,于是决定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你们有什么事吗?”
领头的人从口袋拿出张照片,指了指中间的小女孩:“这个,前两天忽然晕了,我奶奶糊涂了先往中医馆送,不至于忘吧。”
照片里就是吴奶奶的孙女,元京墨终于想起来为什么领头的人眼熟了,他是吴奶奶的一个孙子,以前跟人打架小腿骨折,拆了石膏之后还总疼,吴奶奶领着去药馆针灸了段时间才好。
“元大夫不在,你拦着上手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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