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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每天都这么闹腾,一喝多就不干人事……”
“哎哟,你媳妇儿都摔在了这也不管!”
楼道里的感应灯早就坏了,邻居的妻子在后边打着手电筒出来。
一道白光划破死一般沉寂的黑暗,只见乌漆的楼梯间早已被染红一片。
从高处摔下来的女人一动不动,杂乱的头发半盖住惨白的脸,却没盖住那双瞪大的眼,鲜血从她后脑不断往外涌。
“啊啊啊啊啊死人了!
快报警!”
尖叫和惊昂声一并响起,随后是逃窜般的脚步声,可是楼道里没有人再敢开门出来瞧一眼。
沈东石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依旧站在楼梯口那。
他掐着孩子的手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看向倒在地上的那具身体,往后踉跄两步:“臭娘们又在装,这楼梯能有多高,滚下去就死了?”
说是这么说,但男人没下去求证,反而哆哆嗦嗦地逃进了屋里。
被打得意识不清的沈凛终于失去桎梏,脱力地摔在地上,望向下面的楼梯拐角处。
楼道上的血在流。
男孩额头上的血也在流,视线渐渐模糊。
……
一个月后。
这起家暴致死的官司迎来最终判决。
“被告沈东石家暴行为性质恶劣,对妻小长期虐待,多次实施暴力并过失致其妻子郑琏死亡。
本庭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三条的刑罚幅度,鞍岭镇县级人民法院判处被告沈东石6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
案子告终,法锤敲下。
庭审中的全体人员和观审席位上的人共同起立。
“法官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推了她一下,我不知道会把这娘们儿弄死。”
站在被告席上的沈东石满脸胡茬,梗着脖子大喊:“小凛,你、你快跟他们说,说爸爸不是故意的啊!
我儿子还小,我不能坐牢!”
旁听席上,男孩脸上的瘀伤消退不少,嘴唇干涸。
漆黑僵硬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被法警拖回去的男人,有种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冷漠。
他纹丝不动地站定,安静麻木得像提线木偶。
后边有一排同是钢厂的工人听审完,唏嘘不已:“这叫什么事啊,离了两次都被劝回来。”
“东子也真是的,从小就不是好东西。
去车行倒腾这么多年没个出息,在钢厂做得好好的,又跟工头干仗。”
“小琏嫁过来就命苦,没享几天福……我前几天还看见她收拾包袱,以为要走了,怎么没走成还把命给送了。”
“孩子还这么小,她娘家又没人。
哎,麻绳专挑细处断。”
七嘴八舌之间,把别人家的破烂事儿就这么聊起来,唉声叹气地叙述完一个人的一生。
可从法庭出去,也只是各回各家。
“小凛?”
一双温热的手拍了拍他肩膀。
沈凛显然没想过还会有人这样喊他,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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