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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所及,跃入眼帘的却是一幅人物工笔画,画的是一个女孩子在梅花前弄笛。
他一向只知宋代山水画比仕女画更加流行,这时候见到一幅工笔仕女图,不免更加好奇,也不懂得要告罪,就慢慢走到那幅画之前欣赏起来。
李敦敏与柴氏兄弟对于石越的“失礼”
,已是见惯不怪,只是相顾苦笑;桑充国微微摇头,用嘲讽的眼神望着唐棣;唐棣连忙轻声介绍石越的来历……桑充国见他说得如此离奇,也不由生出几分好奇之心,便走到石越身后,笑道:“石兄想必精于丹青,却不知这幅画如何?可能入得法眼?”
石越正在心里摹画这幅花下弄笛图,忽然间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几乎吓了一跳。
当下不假思索的回道:“这幅画画得不错,不过是女子手笔。”
桑充国微微点头,这幅画本就是他妹妹桑梓儿所画。
桑梓儿小孩脾气,硬要挂在客厅,又吩咐在外面侍候的奴婢记住往来之人的评价,转告于她。
这件事情,府上知道的人也不太多。
石越能说破来历,虽然未足为奇,但也足见有高明之处。
他正待再问,又听石越说道:“这副画可以配一首词的。”
“子明是说在画上题词吗?”
李敦敏兴趣盎然的凑了上来——当时却是还没有在画上题诗的习惯的。
石越习惯性的耸肩,笑道:“在不在画上题,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诗画相得。”
桑充国眉毛一挑,似笑不笑的说道:“便请石兄赐词一阙如何?”
他存心要借机试试石越的本事。
石越摇摇头,苦笑道:“我的字写得太差,不敢毁了这幅好画。”
桑充国笑道:“石兄何必过谦。
若不愿意赐墨宝,何妨口占一首?”
这时除了桑俞楚与唐甘南还在那里喝茶,众人都围了上来。
石越心中哭笑不得,他从小背诗词古文,记下的诗词,起码有数千首,本来在现代是无用之学,不料在此时派上了用场——欺世盗名,百试不爽,可他却也无意故意卖弄。
此时迫于无奈,只得略略沉吟,想起李清照悼念亡夫的《孤雁儿》,便占为己有,开口吟道:“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
沈香烟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
笛里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
吹萧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
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众人听他吟来,词中点点滴滴相思之意,真让人肝肠寸断,与这画中之景,也颇为契合,不由得齐声赞叹。
桑充国也大为叹服,赞道:“男子能把女儿心思写得这般细致入微,便是柳三变,亦有所不能,果然是佳作。
难得又有如此快才!
便是二苏填词,也是要修改的,石兄之词,细细想来,竟不能改一字。”
他是个性情中人,此时既觉折服,便已忘了刚才想要考较石越一番的心思,又诚恳的说道:“以石兄之才,取功名如探囊取物,可惜却错过了今科。”
石越心中苦笑。
他并不愿意盗用“后人”
诗词,但这种事情,真是一回生,二回熟,做得多了,却是越来越顺手。
心里面虽然难免有一种罪恶感,可是想到这也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立足最好的办法,也就半推半就的继续做下去了。
当下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其实这诗赋之学,于国于家,并无半点用处,做得再好,也不算学问。
况且过了今科,进士科就要罢诗赋、帖经、墨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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