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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中的陵渊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位,胃部一阵翻涌又头晕目眩,想喊嘉恪停下机关兽却又生生忍住。
嘉恪的声音好整以暇、不紧不慢地传来:“陵督公右手边有个圆形突起,按下去。”
陵渊强忍着不适去摸那圆形突起,好在很快摸到了,那突起弹出变为一个长条形的木头物件,嘉恪又道:“左一右三,转动。”
陵渊依言转动,机关兽的腹部机括瞬间弹开,陵渊一个翻身跃出,站住之后一手捂住胃部,一手扶住额头,看着极为不适。
嘉恪此时才将还在蹦跳的机关兽停下,笑看着陵渊:“啊呀,陵督公这是怎么了?传闻中的大内第一高手,怎地颠簸了几下就这样了呢?”
陵渊依旧保持着扶额又捂胃的样子,闷声道:“殿下……好狠的心。”
他这句话说得千回百转,像是刚刚被嘉恪抛弃似的,充斥着委屈与不甘。
嘉恪浑身微凛,想说些训斥的话却又堵在唇边。
她虽已嫁过三次,但两任夫君都对她阴阳怪气,草原王虽待她和善,却一贯是和气包容,从未这般逗弄过她,使得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才是最佳反击。
最终,她听到自己鬼使神差又不自然地斥道:“狠心,你不也得受着?”
陵渊还是扶额捂胃,却轻声回答道:“嗯,我受着。”
这是头一次他没有自称“微臣”
,而是说“我”
。
不过是称呼稍作改变,嘉恪的心湖却微微漾澜。
嘉恪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自称过“我”
了,但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可以这样自称的人。
但这称呼的改变令嘉恪稍感不安,可在不安之后,她却又有些难以言说的隐秘情绪——她分不清那是什么,只知道是从未有过的、仿佛汩汩冒着热气的一些什么东西。
可眼前她只是遵照从前的戒备习惯,轻嗤道:“再僭越,孤就命你掌嘴。”
陵渊难受地皱着眉,扶额的手还没有放下来,低声叹了一句:“殿下好狠的心,我都这样了,还在计较些有的没的,也不问问我伤得如何。”
他还是不改。
嘉恪一时气结,却也有些担心他的额头真的撞得很厉害,便硬声道:“手拿下来。”
陵渊叹气:“拿下来更疼。”
嘉恪:“孤命你拿下来。”
陵渊:“许是捂得久了,手有些不听使唤,不如殿下帮帮忙?”
嘉恪根本不信他的鬼话,抬手就抓住他的手往下扯,原本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但那滑头陵渊根本没想着反抗,直接就被她拉了下去,还反手握住她的手,对她略带委屈地微微一笑。
嘉恪登时就要发怒,却见陵渊额上真的有一块红肿,一时忘了生气,凝着那红肿看了一会儿,不自觉蹦出一个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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