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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之前带施菀来的妇人道:“说起来,我儿媳妇不是刚生了孩子么,却没奶,这可有什么好办法?”
施菀说道:“可试试,以红皮花生、红枣、红豆、红糖四样煮水同服,早晚各一碗,当然,喝多一些也无妨,就会有奶了。”
妇人伸着手指记着,随后道:“除了红糖要去买,其他倒是好弄到,家里去年种了花生和红豆,红枣找吴家婶子弄一些来也可以。”
说完,一脸忧心的模样。
农家人舍不得钱,施菀知道她的顾虑,说道:“减去红糖也可以,其他的就再不能减了。”
妇人心喜,立刻点头。
没想到就她们说话这会儿,隔壁妇人听到声音,便来看看是什么人来了,听说是大夫,开方又不要钱,便也说起病痛来,让施菀给顺便诊治。
施菀倒不拒绝,又替她开出药方。
这时候还没到耕种的季节,农人大多在家里,没一会儿这儿便聚了一群人,都来寻医问药。
能面诊的,施菀便替人凭脉问诊开药方,不能面诊的,若病情单一,也能给方子,还有老妇人淋病,小便刺痛难忍,施菀也当即开药箱给人针炙,瞬时见效。
一时间,村人感激施菀医术好,人又善,直称她为医仙。
施菀笑笑,直到日头偏西,再不回城就晚了,才提着医箱离村回去。
到安陆县城时,正是日落时分。
她一进馨济堂,便听见药铺里的人在议论什么,看见她,严峻立刻过来替她接过医箱。
“师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再晚一些天都黑了。”
严峻说。
话音落,枇杷就跑过来道:“师父,今天我去李家送药,正好见到了新来的县太爷进城上任,你是没看到,那个好看……又英俊,又高大,穿一身白衣,简直就跟仙人似的,咱整个安陆县,就没第二个这样的人!”
施菀听完,便知道新来的县令真的是他,除了他,再没有旁人会被人这样形容。
“师父,你怎么都没反应?你不好奇吗,我可没夸张,他真的很好看很好看!”
枇杷继续道。
只有女人和女人才更好一起探讨美男子,药铺里就她和师父两个女人,她很期待和师父一起讨论一番,哪里想到师父的反应比男人还平淡。
施菀回道:“我知道你没夸张,只是觉得县太爷长什么样和我没太大关系。”
“不,师父,你就是没亲眼见他,等亲眼见了他,你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枇杷笃定道。
施菀坐下来,将之前记下的鲫鱼方详细抄写下来,等后面有机会亲自验证过,便能记到手记药方里去。
抄完药方,在馨济堂用完了晚饭,施菀提着医箱穿过馨济堂的后院,从后门出去,经过一条街,再走几步,便到了自己的小院。
小院前,有三棵杏花树,她进院时,就着傍晚最后一丝光亮,隐约看见树枝上星星点点的花苞里,开出了一朵花。
白中带粉的花朵,细细的花蕊,早春时节,杏叶还未长出,这清丽的花在枝头上分外惹眼。
三棵杏树是她住进来那一年栽的,前两年都不见什么花果,到去年才开始开了几朵花,今年则是满枝头的花苞,预示着二三月里丰盛的花期。
她在树下看了很久,不由浅浅地一笑,这才进屋去。
安陆连着下了三日细雨。
雨停那一日,太阳才露了半边脸,陆璘在县廨内接到长喜送过来的一张请帖。
是德安府知府赵襄,同德安府通判、户曹参军、司法参军,以及安陆县县丞、县尉,庙令等等,请他两日后至吉庆楼宴饮,为他接风洗尘。
堂堂德安府知府,品级比他这小小县令大得多,竟还亲自来为他这下属接风洗尘,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于是他沉默着回了请帖,两日后前往吉庆楼。
吉庆楼是德安府最大的酒楼,共有三层,哪怕放在京城也不算简陋。
然而这一日吉庆楼却空无一人,全场皆由德安府与安陆县这一批官员包下,美酒佳肴,艳舞笙歌,连陪酒女都有十多名,据说将德安府大小七八个青楼的头牌姑娘都收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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