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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的前身不懂,但穿越过来的李善是心里有数的,开玩笑,从西汉到东汉,再历经三国大战、衣冠南渡、南北朝,陇西李氏的族谱都不可考了,你个鲜卑人跑来说是李陵后人……这谁信啊!
“可叹之后内乱,又遭人进谗,否则也难说……”
王仁表啧啧两声。
李善听得懂这句话,经历了魏、周、齐、隋这数百年混战,世族的族谱都有点模糊,如果李浑不死,持续至今,说不定还真会被公认为陇西李氏。
因为太原王氏也是这样的,晋阳王、祁县王、琅琊王都能追溯到秦朝王离,但实际族谱乱的很。
更别说隋朝皇室自称弘农杨氏,唐朝皇室自称陇西李氏……王仁表继续往下推算,神色一变,“第三代申国公李金才族灭,唯其侄儿李德武……”
王仁表突然想起了一个月前曾轰动京城的破镜重圆的佳话。
“在下祖籍陇西郡成纪县,但出生于岭南。”
李善侧过身去,用眼角余光瞄着王仁表的神情。
好一会儿之后,王仁表才闷闷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秘方二十贯,还请仁兄勿泄。”
李善作揖道:“天寒地冻,盘缠皆无,难返岭南,这才借住寺庙。”
“勿泄?”
王仁表一个激灵,“裴家还不知情?”
“岭南初定,旧仆皆叛,如何得知实情?”
,!
王仁表咽了口唾沫,虽然他出身太原王氏,但毕竟是个小辈,而且在族中地位不高,不然也看不上琼瑶浆这种生意,为了此事可能日后要去扛河东裴氏,这显然是不明智的。
“待得化冻后就回岭南?”
王仁表试探道。
“可能吧。”
李善叹了口气,“不合作分利,实是为仁兄考虑。”
十九岁的王仁表有点纠结,心想自己这算不算趁火打劫?“不早了。”
李善轻声道:“若是有意,这些日子小弟就在寺庙或山脚村落里扫榻以待。”
李善有点失望,但也觉得在情理之中,谁愿意为了个无名小卒去冒可能得罪河东裴氏这样的豪门,如今裴氏在唐朝有裴矩、裴寂两个宰相,这点上五姓七家都没法比。
回京的路上,王仁表还在琢磨要不要买下这个秘方,他掌管家中庶务已有一年多了,察觉到琼瑶浆可能带来的利益,但二十贯……实在太刻薄了,而且李德武抛妻弃子,那少年郎孤苦无依。
要不多给点?但父亲半个月前赴任随州主管,自己手头也就不到一百贯,总不能将刚到手的宅院给卖了吧……想到这,王仁表心头涌向一股暖意,虽然母亲刻薄,但父亲赴任前将一处宅院转到自己名下。
马车停在一处庞大的宅院外,大门紧紧关闭,侧门也已经关上,王仁表不以为意,扶着妻子从角门处进了府。
“郎君总算回来了!”
一个下人急匆匆的奔来,“郎君,主母传召。”
王仁表神色一紧,带着妻子去了后院,刚进门就瞥见一个衣着华美的青年。
“儿子拜见母亲。”
坐在上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一身绫罗绸缎,发髻上别着一根金灿灿的发簪,嘴唇略薄,颧骨拱起,活脱脱的刻薄相。
“听闻今日你去了东山寺?”
王仁表还没来得及回话,一旁的青年就笑道:“姑母,京中遍传有高僧携真经东来,挂单东山寺,想必九弟是去为姑母求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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