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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里是!
?是陆承望的院子么?
四姑娘踮起脚想够也够不着,稚陵便取了头一只,弯腰递给她,四姑娘白团团的脸笑开了花,奶声奶气说:“这是我哥哥的屋子。
他这里藏着好多宝贝呢。”
叫稚陵一下子恍然。
大抵是听到了屋子的动静,一个婆子从偏房过来,叫道:“哎哟四姑娘!
不能动,不能动!
公子都说不能动!”
待看到了四姑娘旁边的稚陵时,那婆子又愣了愣。
稚陵一听她的话,连忙哄着四姑娘把小木鸟放回架子上,面前这婆子却只是叹气。
不过,管他是因为什么出现在桐山上——哪怕是他当皇帝当久了,也想要求长生不老之法,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这厢见到了桐山观主,观主乃是一位和蔼慈祥的老人,原来已有九十七岁高龄,看上去当真道骨仙风,分毫不见龙钟老态。
年轻小道士上了茶,却见这姑娘摘下了兜帽以后,终于看清她的样貌,眉眼盈盈,一张脸漂亮得不像话。
他看得一呆,心里纳闷:这位姑娘,他怎么好像见过。
他仔细在记忆里搜罗了一阵,猛地想起什么来,画面定格在十六年前,那个凄冷风雨之日,玄袍金甲的男人抱着个女人冒雨上山,那时,他还是个小道士,——便是她了。
想到这里,他端茶盏的手一颤,险些洒了茶水,连声道歉。
稚陵微笑道:“没事的。”
即墨浔想起此事,捋她发丝的手堪堪顿住。
这桩到嘴的情.事也告吹了,稚陵只猛地拨开了他的手,踉跄地闪躲到了一边,贴着门框,欲言又止,半晌,却觉得自己对他还有反应,委实……委实又可气又可耻。
又……又没办法。
即墨浔思索片刻,看着稚陵,复却垂眼,修长手指重新缓慢地将腰带束紧扣好,淡淡地说:“……一起去罢。”
说着,打开门,钟宴没有走,却第一眼就看到即墨浔半敞开的衣领,以及那鲜少见光的纵横交错的细密伤口。
他似乎刻意地在自己跟前扣好了衣领的扣子。
钟宴心头一紧,种种猜测,纷至沓来。
他接着见稚陵也踏出屋门,他悄悄打量了一阵,她脸色微微泛红,心里的揣测愈甚,不禁黯然地想,他与稚陵相处时,始终不曾有什么起伏,比起恋人,更像是兄妹。
她那样温柔知礼,……对谁似乎都很平和,喜怒哀乐,都那么的淡。
唯独即墨浔,仿佛他有某种说不清的力量,叫她心绪起伏,叫她……爱恨交织。
他欲言又止地咽下了想问的话。
稚陵只觉两眼一黑,撑了一把额头,靠在梨花树干上,简直被气笑得说不出话,仰起目光望着枝桠交错格出的深远天穹,冷笑重复说:“真是好惨啊。”
她望着天穹,浑身有些失去力气的疲乏,大吵大闹后的平静,道:“你养什么女人我管不着,你养三千佳丽都跟我无关。
但这是我家——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缪娘子一听却愣了一下,原本梨花带雨,却忽然有些发蒙。
她呆呆看着这女子,重复:“你家……?”
即墨浔目光微微扫过脚底跪着的缪娘子,思绪微转,想到什么,嘴角勾了一勾,嗓音却郑重其事,问她道:“你再说一遍,这宅子的主人是谁?”
缪娘子胆战心惊,揣度不出圣意,只好惴惴不安地战战兢兢回答道:“回陛下的话,此宅院是敬元皇后裴皇后旧宅。”
“你确定么?”
“民女……民女和裴家沾亲带故,千真万确不敢欺瞒陛下。”
今日仍在下雪,雪势甚急,天色阴沉沉的。
在家庙祭祀完,已经过了午,雪风浩荡。
稚陵独自去了父母兄长的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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