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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一把掀开对方,寒千岭便先用左肘吐劲制住洛九江软肋,遏制住他所有反抗;又借这一点力道反过右手,一掌凌厉横扫过去,意图击落冲缓剩余的暗器。
短短的时间内,三人的角『色』和行为便混『乱』起来。
洛九江的姿态由攻击转为挣动,寒千岭不仅要按下洛九江,又要回掌应对未至的暗器,杜川欣赏着眼前的一幕,鲜血和复仇的快意无不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压抑不住大笑出来。
一片『乱』象之中,杜川没注意到那些原能够穿透修士躯体的铁莲子只是浅浅地嵌在寒千岭皮肉之上,似乎并没给他带来什么严重的伤害。
可寒千岭却也没看清一枚箭形暗器尾部挂着个小小的白瓷瓶。
掌风和暗器破空声中,那本就薄脆的白瓷碎裂的声响显得微不可闻。
几乎是眨眼之间,瓷瓶被灵力的掌风卷没,当即四下炸开。
那白『色』粉末顺着风向散成一片,气势汹汹地沾了寒千岭一身。
附在衣服上的粉末还没那么快发挥效用,然而落在寒千岭手背指尖的白『色』粉末触感如火,当下便疼痛的近乎焦灼。
寒千岭眼神一厉,刚欲削掉自己手上皮肉,整个人便浑身一颤,失声吼叫出来。
洛九江和寒千岭紧贴着身子,从始到终的感觉到了寒千岭的每一分颤抖。
他心急如焚,再顾不得对方顶着自己软肋的手肘,可还不待他冒着闭气的危险托起寒千岭,对方便用浑身重量顶着他软肋一压,自己则借力弹身而起!
这一下的力道可是完全失控,洛九江差一点便当场闭过气去。
他忍着难受站起身来,便见到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幕——寒千岭软倒在距他四五步外的地上,瞳孔紧缩的宛如米粒大小,一声一声从嗓子中挤出断续的痛叫,似乎是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他此时浑身空门大开,却没有半分正处于危机中的意识,倒是杜川仰头大笑,神情中尽是自满之意。
一直以来有谁听过寒千岭的呻『吟』?他仿佛是铁打的钢铸的,冷淡的好像没有人心,也感受不到什么上的痛苦。
要是何等剧烈又难以承受的疼痛能『逼』得他连叫喊也不完整,只有间断而短促的声音从喉咙口溢出来,倒像是一声没能发出的求救?,!
在场三人中,杜川一时得意忘形,没看到寒千岭衣衫下浮现出的古怪。
寒千岭双眼空洞的近乎茫然,宛如失去了全部意识。
所以只有洛九江亲眼把自己如血亲,如兄弟,如生命中一部分的挚友的变化从头到尾看了个分明。
他看到寒千岭的肌肤片片龟裂,鲜红的血肉从皮肤的裂缝中有生命般挤出头来,皮肉薄寡的关节处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鲜血浸满了寒千岭的每一寸肌肤,他秀美姣好的面容扭曲着,淹没在赤红『色』里,变得从未有过的可怖。
而在蠕动的血肉和白骨里,一片片亮晶晶蓝幽幽的东西正无声无息地冒出头来。
眨眼之间就覆遍了寒千岭的全身。
一切的改变只在呼吸之间,几乎只是杜川一声大笑和洛九江一个愣神的功夫,寒千岭就变成了一个谁也认不出的怪物。
而与此同时,他的骨骼还在劈啪作响,只是叫声变得嘶哑又古怪,仿佛失去了一切人类应有的特质。
杜川笑声骤停,表情一下从狂喜变得惊恐。
那是正常人面对未知时最该有的反应。
而洛九江则在回神的一刻就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千岭!”
洛九江从不知道,他竟也能喊出这样凄厉的嘶吼。
几乎是一眨眼之间,寒千岭的模样就又变化一分。
他身形拔高,宛然超出了人类的极限;他四肢缩短变粗,短的几乎像是什么鹰隼的爪子。
啪的一声,是寒千岭腕上的佛珠线再吃不住力,被生生撑断的声音。
圆润又带着木香的包浆珠子无知无觉,弹跳着滚落了一地。
在洛九江将要挨到寒千岭的前一瞬,寒千岭的骨节噼啪作响了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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