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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久了,江寒之甚至怀疑这人是故意找茬,再听他唤“寒之”
时,便总觉得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偏偏祁燃不知悔改,说了多少次也还是一意孤行。
“将军!”
副将一路小跑跟着祁燃到了江寒之的营帐前:“尸首没带回来。”
祁燃脚步一顿,仿佛挨了一闷棍,挺拔的背脊都被这消息压弯了。
随后,他抬手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去。
临时的营帐内简单又整洁,就像江寒之其人,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干净又漂亮,与军中那帮不修边幅的糙汉子截然不同。
榻边摆着一顶染着血的战盔,看着很是突兀。
尸体留在了敌国,一顶战盔摆在帐中,也勉强算是停灵了。
祁燃盯着那顶战盔看了半晌,而后走近前,以中衣的衣袖擦拭着上头的血迹。
他动作很轻,不像是在擦拭战盔,倒像是在为受了伤的人擦拭伤口,生怕把人弄疼了似的。
一边衣袖弄脏了,他便换了另一边,后来索性把中衣脱了下来,单膝跪在榻边……
副将默默站在一旁,既不敢劝,也不敢拦。
他想,自家祁将军就算真与那江寒之“关系好着呢”
,伤心一场也便罢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祁燃抱着江寒之的战盔枯坐了一夜,次日一早便说,要去把江寒之的尸体带回来。
祁燃这话说得轻飘飘,可谁都知道他此去九死一生。
旁人万般阻拦,到头来祁燃也只有一句话。
他说:
“寒之怕冷,不好将寒之留在北羌挨冻。”
自此,军中诸人方才醒悟:
原来祁燃与江寒之……当真关系匪浅。
只可惜,一夕间两人已阴阳两隔。
江寒之的魂魄自那支箭穿心而过时,便已游离而出。
可不知为何,他未能赶去奈何桥投胎,也未曾消散于世,只漂浮于漫天的风雪中,始终不得解脱。
迎着风雪,他隐约看到了一处城楼,但看那城楼的建筑风格,并非大宴的城池。
这是……北羌的城楼?
北羌是大宴的邻国,多年来一直和大宴有些摩擦。
三年前,两国正式开战,直到江寒之战死的那场仗,两国战事方歇。
江寒之盯着那城楼看去,发觉其上用北羌语写着什么,可他不认得北羌的文字。
他环顾四周,目光骤然撞上了挂在城门外的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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