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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微眼见他步步走远,恨不得他就这么走了再别回来,待他行到第十步时,终于忍无可忍:“如鸿剑能挪移人的伤口,是不是真的?”
左殊同回身,眸色一瞬间的惊诧被她捕捉到。
无需他承认,只看对上他的眼睛,柳扶微就已经知道答案了:“是真的。”
“你怎知……”
“你只要告诉我,当日,我脖子上的伤是否被你转嫁到自己身上?”
左殊同唇线紧绷,没吭声。
他这片刻的沉默,柳扶微已然起身,踱至他跟前。
不等他回答,掀开他执剑的右手袖袂,一条深邃细长的伤疤自手腕蜿蜒而上,看得她瞳仁一缩。
左殊同迅速收袖,道:“伤势较轻。”
她就是再迟钝,也看得出来这伤口自内往外,是骨连着筋一并断裂过。
他避不开她的眼神,道:“是太孙殿下告诉你的?”
柳扶微满肚子闷火无处发:“是。
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左钰,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听我指责你、错怪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意思啊?”
“我没有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一句都不和我提?”
他沉默了一下,道:“因为,那不是万全之策。”
她没懂。
“若那时,袖罗教对你痛下死手,就像对待其他人那般取下你整颗头颅,我依旧救不了你。”
左殊同道:“我本就是在赌,最终也并未赌赢,你怪我,并未怪错。”
晨雾浮荡在院落之中。
明明他语气平淡,可她那种心口沉甸甸的感觉又来了。
直觉告诉她,左钰抗拒这个问题,他甚至担心这个误会被解开,可为什么呢?
她不懂,只能问:“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蛮不讲理、非要别人摒弃一切来救我的那种人么?”
“不是。”
左殊同垂眸道:“我认为,你没必要为这些小事,再添烦扰。”
“小事?”
柳扶微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
你明知道我恼你选了剑,至少应该告诉我选剑的理由……”
左殊同忽问:“告诉你,你就可以不讨厌我么?”
她被他这句噎住。
哪怕他这句话一点暗示都没有,她却听懂了。
那年,他成了孤儿,自莲花山走了三日三夜,鼓足勇气来到她家门前,对她说:“阿微,我答应你,必定手刃仇人,绝不会让爹娘白死。”
眼神中,有讨好、有争取、有恳求。
不止是怕她伤心,还怕她会因此不再理会自己。
可她还是说出了那句他最害怕听到的话:“左钰,我们没有来往的必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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