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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摇在慕寒渊这一句话带来的震撼里,怔了足足五息,才艰难回过神。
对着慕寒渊清远自若的眉眼停了须臾,她终于从中分辨出一点……像是不满的情绪?
云摇眨了眨眼睛。
一点想法掠过脑海。
云摇试探地将自己从榻边走开的那几步退了回去。
——见了她重新回到身旁,仿佛一点不明显的霜冷从慕寒渊的眉眼融去。
验证了猜测的云摇有些好笑,面上自然是不敢流露的。
她放轻声:“这件事真的是误会,待会那秃……嗯,了无大师走了之后,我再同你解释,可好?”
慕寒渊正过腰间玉带,闻言温和抬眸:“一切听凭师尊吩咐。”
“……”
正经得就好像刚刚那个因为她不理他就搞事的慕寒渊另有其人一样。
虽然三百年过去了,但有些东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嘛。
云摇忍不住唇角轻翘,她抬手,给坐在榻上于是难得矮她一尺的慕寒渊发顶的莲花冠摆正了。
红衣拂落,一截冷香如绽。
云摇翩然转身,心情极好地往自觉退避到纱幔后的了无僧人那儿走去,并未察觉身后慕寒渊怔过之后,漆眸微抬,若有失神地凝着她背影的眼。
在那幻境里。
他身为“御衍”
时,她似乎也曾和他这样亲近,床笫间耳鬓厮磨,呼吸交抵……
停。
一瞬里,慕寒渊难得近慌乱狼狈地垂眸,不知是要藏住眼底的人还是望着那人的眼神,他将长而细密眼睫低低地压阖下去。
几丈外。
了无僧人视线瞥过榻上的青年,挑起的纱幔从他捻着佛珠的指间垂坠下来。
他低头,默念了句佛号。
云摇闻声回眸:“大师?”
这一眼回身稍慢。
纱幔已经在她面前合拢,只来得及窥见里室那一角雪白微凌的衣袍。
而了无已经在她面前转过身:“无事,云施主请。”
“……”
凌霄阁作为十三楼之首,一切按行宫最高规格,主阁两翼的厢楼不提,即便是主阁内,也是琴室茶寮道斋一应俱全。
过了两帘幔帐,云摇将了无引入了主阁二楼的道斋内。
此室独面山野,飞阁流丹,探檐而建。
室内四角燃着安神香,薄雾袅袅,云摇觉着是个适合谈话的好地方。
云摇给了无示意了下窗斜前的位置,便径自坐下了。
了无落座时,她从眼角余光瞥他。
不知缘由,但云摇确是从在藏龙山内见这妖僧的“第一面”
时,就打心底对他不喜。
说恨也谈不上,只是种不想看见这人、见了就会勾什么不好的情绪记忆的直觉。
云摇把这归因于这妖僧看着便不是什么正经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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