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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洐先是听到很多人说话,忽远忽近的听不真切,他还活着?
他想睁开眼睛,但怎么也睁不开,鼻尖突然嗅到一股有些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气味。
赫连洐慢慢睁开眼睛,入目之处,女修垂眸看着他,神色清冷,目含悲悯,似神女降世,普渡众生。
程弦和他对视,有点尴尬,她移开目光:“醒了?”
她比了个手势,立即有人上来查看。
“海罡之气凶悍,游走于他筋脉中,破坏力强,外力消解不了,只能以自身灵力摧毁它。
建议静养。”
丹修退出。
赫连洐咳了一下,唇角立刻溢出鲜血。
经脉被割裂的疼痛常人不能忍,赫连洐看起来却神情自然。
程弦手指动了动,她抱他回来时,赫连洐在发抖,痛的。
现在却不抖了,他支起身,撑着床沿下来,指节泛白,修长清瘦的手有种骨感美。
程弦欣赏着,冷眼看着。
双脚着地的同时,眩晕感阵阵,赫连洐一咬舌尖,对程弦行了一个周正极了的礼。
帐篷无人,温师姐把大家都拉走了。
半封闭的空间里,受伤的白衣公子唇角带血,面容肃正,平时一丝不苟的鬓角,散落几丝碎发。
他穿着破损的法袍,宽大衣袖略松,这样不体面的衣服,他却无半丝遮掩窘迫之感。
程弦一笑。
她右手比枪,点了点太阳穴,神识笼罩,无形屏障升起,外界纷杂的噪音寂灭。
左右赫连洐也见过她真面目,程弦上前一步,赫连洐一惊,下意识后退,跌坐在床上。
程弦逼近他,在他抬手想挡时,衣衫交错。
程弦一屁股坐在床上,他旁边。
她双手抱臂,靠在床上,看着他不解和些微警惕的目光,洒然一笑:“我抱你回来,累了,坐这休息会儿,不行?”
这帐篷搭的简单,里面只有一张床能坐。
这是她的地方,她的确想怎样就怎样。
两人挨的太近,赫连洐能感到她的体温。
他站起身,交叠的衣袖滑落。
“多谢程……”
“哎!
打住!”
程弦说,“道谢的话就不用了,也别整那些客套话。
咋俩什么关系?”
程弦想了想,“一纸婚约的关系,你也不用这么拘束,难道成婚后你也每天行礼来行礼去的吗?来,坐这,咋们聊聊天,培养培养感情,上次灵霄城的好菜你一口都没吃,太可惜了。”
她拍拍床,示意他坐下,还拿出一袋子点心,香甜的蜂蜜玫瑰香味飘散。
赫连洐没有动,程弦也不在意,她自顾自吃着,问他话。
“对了,你怎么一个人,你宗弟子跑哪去了。”
“不知。”
“你怎么受伤的,湖中妖兽?”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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