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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川的动作虽然狠,但脸上却一丝神情起伏都未出现,甚至还因为目睹张新狼狈之至的样子而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算盘打得倒响,”
男人捏住他的下颚,居高临下地淡漠俯视着张新:“但是我告诉你——”
“我老婆的事,轮不着你这个渣滓议论半分。”
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从张新青紫色的嘴唇中溢出,在濒死之际,他终于感知到时川停下手,然后颔首静静端详着自己。
他想求饶,但肿痛的喉管让他半句话都不说出来。
在漫长的沉寂之中,时川终于轻轻开了口:“你应该清楚,我今天手下留了情。”
“不是我可怜你这条贱命,而是比起让我处理,我想游洲更希望自己亲自来和你做个了断。”
听到“游洲”
二字,一直哆嗦着蜷缩在地板上的张新终于剧烈挣扎起来,他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喉咙嗬嗬地喘着粗气,手臂举起又放下,最终颤抖着指向了虚空中的某点。
“何况——”
时川垂下眼,含笑看着他:“你以为自己今天能在这里见到我是出自谁的授意?”
由于破裂的视网膜,张新的实现也逐渐变得朦胧,而一在呼一吸喷薄而出的淡淡血腥气中,他看到时川缓缓靠近自己。
“今天只算个开始,等到你下次真正见到游洲时,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结束。”
第34章探丸借客(一)
郊区的废弃公共卫生间内。
这里早已被荒废多年,藏污纳垢的地砖破碎不堪,仅存的灯泡在头顶发出微弱的光,偶尔有匿于深处的虫鼠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但不多时就被末尾隔间发出的时断时续的哀嚎和呻吟所掩盖。
这些日子的变故一桩连着一桩,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推手在其后推波助澜。
之前贷款接下的工程漏洞百出,而被斩断经济来源的张新根本无力偿雪球般越滚越大的利息。
张新满身是血地靠在脏污的墙角,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天花板,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过一个月自己就落入如此田地。
“宋晓北,”
张新想起了和自己决裂的女友,用嘶哑的声线喃喃自语道:“贱人。”
情绪陡然变得激动,张新用尽全身力叫吼出声,表情狰狞如同一个疯子,“你们全他妈是贱人!”
绝望的嘶吼在空荡的空间内嗡嗡回响,而当其终于消失殆尽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脚步落下的清楚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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