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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维维安赤着脚去关上了窗户,呼啦吹进室内的风雨戛然而止。
但房间里墙壁、地毯,甚至包括稍远些的书架、沙发、床都已经湿了。
维维安在心里跟阿福说了声抱歉,脱下湿透的衣服,进了浴室。
赤裸的肌肤全然暴露在淋浴热水下,浸在身体里的凉意渐渐被蒸腾的热气驱散。
维维安任由水流从头顶冲下,冷得有些青白的脸颊有了红润的气色,眼睫在水流拨动下颤颤巍巍,湿漉漉的脸没什么表情,空茫茫的。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思考全都停滞了。
片刻,维维安才回过神来,情绪却依旧低落。
他关掉淋浴,擦干身体,裹上睡袍,踢踏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出去。
房门正好被敲响,是布鲁斯卡着点来了。
维维安开了门,门外,布鲁斯端着一杯泡好的预防感冒的药剂,黑咕隆咚的水色,还散发着浓浓的难以形容的药味。
布鲁斯:“把药喝了。”
维维安没多说,只有表情体现出了一丝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地忍着不适喝了药。
布鲁斯又说:“vivi,我们应该谈谈。”
维维安点头,让开半步。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听话的,让布鲁斯省心的孩子。
布鲁斯进去后的第一件事,是从浴室拿了吹风机。
维维安刚洗完澡,一头金发还在不停地往他脖子里滴水。
他坐在软椅上等待布鲁斯的诘问。
可布鲁斯却拿了吹风机,插上电,一言不发地给他吹起头发来。
不大熟练的样子让维维安想起了小时候,七岁前,布鲁斯偶尔会在阿福很忙的时候接过帮他吹头发的任务。
维维安那时总嫌弃布鲁斯的手艺太差,风总往他的眼睛里吹。
这会儿布鲁斯又捡起多年没用过的手艺,生疏地帮儿子吹起头发。
他还是照样会一不小心把风吹进维维安的眼睛里。
维维安气闷地抢过吹风机,抱怨道:“dad,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怎么老是往我眼睛里吹。”
布鲁斯:“……抱歉。”
维维安握着吹风在头顶晃,撇开眼,“算啦,我都长大了,可以自己吹头发。”
布鲁斯接话:“我是说,以前应该多练习的。”
维维安眼睛微微睁大:“daddy,你可以拿自己的头发练手,不可以拿我来练手,你每次都吹进我眼睛里,小时候我最怕阿福说自己有事了。”
布鲁斯低低地笑了声,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好上许多,他也拉了张软椅坐下,看着维维安手法粗糙地折腾自己那头浓密的金毛。
“阿福听见一定会很高兴。”
维维安不搭话,专注吹干自己的金毛。
他这头金毛放在韦恩家可显眼极了,一大家子中,除开阿福的白发,就他的金毛最亮眼,比达米安的绿眼睛还要格格不入。
维维安有时候会想要不要染个发,不过大多数时候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吹到半干时,维维安想放下吹风机了,被布鲁斯一个眼神止住,他只好把头发全吹干。
经过这么一段过渡,维维安和布鲁斯之间那点儿父子间的矛盾感削弱了不少。
再面对面接受谈心时,维维安表现得至少不那么抗拒。
布鲁斯:“好了,我们现在来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在暴雨天出去淋雨?”
“作为父亲,在你长大后,我尽可能少得干涉你的行为,但我希望你能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
维维安半垂着头,声音闷闷地,说着他刚刚吹头时想到的借口:“dad,对不起,我只是想体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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