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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少主凝视她一眼,似乎在思考她是如何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最终深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亲手缝制的护甲,我确是十分喜欢,只是你不感到奇怪?我若只是为了护甲,那么收到你送来的护甲后,为何仍愿意留在杭州?”
小姑娘心中一跳,也抬头和他对视,是啊,为什么呢,她在花家宴会上见到连少主,也觉得十分惊喜,这人不是早该走了吗?莫非少主也是十分想念她的?后来更是想要离开前,再最后见她一面?
这个想法在她心中一闪即逝,却叫她砰地一下定在原地。
只为护甲而来,或有一部分也为她而来,两者都好,她都会感到十分快乐。
当然如果只是后者,显然更能叫她觉得开心。
“庄主到花家宴会,莫非也只为见一见我?”
小姑娘眼中并未掩饰情绪,十分快活。
连少主忽然转开脸看向一侧,脸颊虽无表情,或许有些僵硬,但他喉骨上下滚动过后,像是忽然放松,又仿佛高高提起,他柔声道:“原来你已知道……你既已知道,我心中大约十分喜欢你,你……可有甚么说法?”
小姑娘初时只觉得听错了,忍不住再心中重复过一遍,一下怔在原地。
花天珠没料到是这样一句话,她想到连少主或许会有千百种可能的说法,可真正听到对方的话,她已全然愣住了。
这种愣怔,大约是有些懵了,还深怀几分惊奇和不可置信,甚至还有许多懵懵懂懂的情绪,只是她已无法清楚的分辨。
连少主不像她师父陆小凤,两人性格截然不同,前者绝不是会说笑玩闹的人,他的身份和地位,已决定他每一句话重若千金、所以他在外人面前极少开口。
即使对自己人,也只以事论事,不会开甚么玩笑。
花天珠坚信这一点。
可也正因如此,小姑娘才莫名有些做梦的感觉,她耳中不断轰鸣,脚下也仿佛踩在棉花里,身体都轻起来。
某种不真实感,越发剧烈。
连少主斟酌着,本以为小姑娘话中之意,是他心意已被对方得知。
便雷厉风行将话说个完全。
可接下来,却有些出乎他意料,他久等人不语,认为小姑娘只是十分害羞,但他转眼瞧向对方震惊又迷茫的神情时,立即否定这一猜测。
受到惊吓的表情,和对方相比,也没甚么两样了。
倘若站在此地的是个稚嫩年轻人,恐怕玻璃心已碎作一地,但显然连少主并不稚嫩,也不算普通,起码他大起大伏历事颇多,心境已稳,眼下只是情略微凝固。
两人立在半山腰沉默,这时候仿佛就算有千言万语,也尴尬的开不了口。
又过许久,连少主道:“起风了。”
这声音并不算大,却骤然将小姑娘惊醒,她感受一下,发现这一时太阳已被乌云盖住,风也是清凉的,她道:“是起风了,要下雨了。”
连少主略微颔首,小姑娘注视着他侧脸,发现他十分认真地向山下看去,眼中依然黝黑,看不出情绪,甚至在这一刻,仿佛更像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静静说道:“我们还须尽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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