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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女冠是谈物柔在上京前就萌生的想法,尤其是在听到退婚那家放的狠话:“退了我们家,看看县里还有什么人家敢娶你家的女儿!”
“清清静静一辈子有什么不好?”
谈物柔知道父兄的想法,是想今年兄长赶紧中了进士,哪怕是个同进士,也能扬眉吐气还乡不怕人欺负了。
可她是真的不想再回去,再重新定亲嫁人。
但……在大明朝做女冠、尼姑,并不简单。
朝廷对天下僧、尼、道士、女冠查的很严,每年度牒下发极其有限,甚至如今约定俗成,要想获得度牒不但要考试,还要给户部交十两银子。
而交了钱也不一定能办成——因谈物柔太年轻了。
朝廷一向是先批准四十岁以上的僧道、女冠出家的:毕竟出家人不纳税嘛,要是许多人都年纪轻轻都跑去出家谁给国家交税?
总之,如谈物柔这般情况(她倒不怕考试)要拿到度牒,不仅要有钱,还得有人脉。
她正是为此才找到了书坊。
京中百姓风传这家书坊有大后台。
茹夫人见女儿心意已定,点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茹夫人用平淡口吻说着可怕的话:当日她很担忧过女儿退不成婚被逼着嫁过去,若真是如此“总得多教你些医术”
,让他热衷打人的手再也抬不起来,让他急着跑去赌博的腿再也迈不开。
谈物柔真的惊到了:“娘!
你不是说大夫最要紧的就是医者仁心……”
茹夫人声音很冷淡:“大夫医者仁心,救的是人,与畜牲何干!”
谈物柔忽然眼里带泪,但唇边却是露出近来最宽心的笑意。
母女俩站在很显眼的金灿灿拱门下,彼此确认了下对方衣裳整洁可见客,便坦然推门走进去。
此时茹夫人却不知,她很快就要去‘医治畜牲’了。
茹夫人进门后,就见屋内坐了两个很年轻貌美的贵女,以及一个打扮不俗的……健妇。
并不是做大夫的人也辨认不出男女,而是冬日大氅风毛盖住了咽喉处,且姜离的举止神态,也是很自然的姑娘样,只要她不开口就难以辨认。
故而茹夫人只觉得这是一个先天壮女,要说有异常也是……头异乎常人的大。
要不是社交礼仪在,茹夫人作为一个大夫,其实很想问下她儿时是不是有过‘解卤’病史。
解卤,就是脑积水的古称。
而茹大医若是问出来,姜离估计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甚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谜底解开。
她刚来第一天对着镜子看着这个大头,也纳罕来着——
现在想想很有可能(),若不是脑子进水(),很多行为难以解释啊。
“谈姑娘已经留过名字了,还请夫人也在文书上留下名字。”
名字吗?
茹夫人提笔留下二十多年前,那还不是谈氏不是茹夫人的名字。
茹英芝。
高朝溪在旁笑道:“真是个漂亮的名字。”
茹英芝是个性情坚毅果断的人,尤其是她常年为人看诊颇通世事人情,看得出眼前两位姑娘也是爽快性子,于是索性和盘托出,想以医案为女儿求一个今年买度牒出家为女冠的名额。
还留下了城郊租赁房的地址:“我们一家在京中会待半年余,这期间姑娘们若有事需女医在侧,只管打发人去叫。”
茹英芝有着很笃定的自信:“虽说瞧两位的来历,自不怕请不来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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