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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的天色并不好,天很快全阴下来,黑得十分均匀,一片云也瞧不见。
风一吹,路上行人都打哆嗦。
学生们又行色匆匆地从走回校内开始晚自习,他们五个排排坐着,一人啃一个烤红薯,悠闲得过分。
弋戈在车上没睡着,这会儿被烤红薯的香气催眠,眼皮上下打了两回架,脑袋左右晃悠了几下,便往朱潇潇肩上一歪,安稳地睡了。
可怜蒋寒衣耸着肩膀此地无银地准备了半分多钟,最后还是看着那颗脑袋倒向了另一边。
他满怀怨念地看了朱潇潇一眼,对方津津有味地啃着红薯,冲他微微一笑,看起来相当云淡风轻。
“……”
夏梨吃了两口便失去食欲,捧着个红薯发呆,两手冻得冰凉,红薯也渐渐地冷下去,变得硬邦邦的。
她目光不聚焦地扫过眼前的车水马龙,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
身边范阳啃烧饼发出的酥脆声音穿进耳朵里,神经一阵酥麻。
烤红薯的香气不断飘进鼻子里,让人没由来地觉得温暖。
手中的红薯虽然冰凉,但却很好地起到了装饰作用,让她看起来并不是无事可做。
对面街道上有家面馆,靠门边坐着一对穿校服的高中生情侣,你侬我侬地互相喂面条。
夏梨觉得很冷,但却很自在。
难以相信,这一年多来,她感到最轻松最惬意的时刻,居然会是现在。
现在,她被弋戈叫来吃烤红薯,然后也不聊天、也不说笑,就这么在冬天的大马路上干坐着。
真好。
如果可以,她愿意一直这么坐着。
“这丫头怎么还睡着了!”
摊前人少了,一直忙活的奶奶得了空闲,一边就着腰前的围巾擦手,一边走过来同他们说话。
看见弋戈睡着,一把拧起眉,“这么冷的天,肯定要感冒了!”
“快快快,把她叫起来!”
她说着径直上前拍了拍弋戈的背。
可弋戈睡得正沉,恼火地皱了皱眉,往朱潇潇颈窝里又挤了挤,一点没有要醒的迹象。
“这女孩子!”
奶奶叹了句,锲而不舍地又要叫。
朱潇潇伸出胳膊揽住弋戈,搓了搓,回头道:“奶奶,没事,我给她搓搓就不冷了。”
“胡说!”
老年人对于保暖的坚持异乎寻常,“这大冷天的,你搓两下有什么用?”
蒋寒衣笑着咳了声,站起来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了,披在弋戈身上,笑道:“奶奶,这总行了吧?”
老太太见他身上就剩一件卫衣,更急了,跺着脚道:“怎么行?你就这一件不得冻死?!”
蒋寒衣扫扫鼻子,不再同她争辩,两手揣进卫衣前兜里笑着走到爷爷的摊前,笑道:“爷爷,您这还有几个红薯啊?我都买了吧!”
老太太见他孺子不可教,严肃起来,“不要你们买那么多,浪费!
你赶紧的,把那姑娘给我叫起来,把你自己衣服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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