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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鹤玲的眼神缓缓扫过她的脸,极轻地叹了口气,“还好我给你打了个电话,不然你得开到明天去。”
弋戈小声地为自己的技术辩护了一下:“这天气,开慢点安全,何况车上还有狗。”
王鹤玲倒没说什么,应了句:“嗯,安全最重要,开多了就好了。”
又问:“车上有备用平底鞋吧?”
弋戈点头,“有。”
这车是弋戈刚到杭州工作时,王鹤玲当毕业礼物送给她的。
当时王鹤玲就反复强调,车子要定期保养、车里要备着平底鞋破窗锤玻璃水防身武器等等。
弋戈觉得有理,所以购置得很齐全。
王鹤玲穿得一身贵气,换鞋的时候倒不见她挑剔,直接站在车尾扶着后备箱,“金鸡独立”
着就换了。
弋戈觉得她亲妈不太对劲。
等王鹤玲主动坐进驾驶座,以审视的眼光环绕车内确定了后座的中秋十分老实不会扰人之后,弋戈终于忍不住问:“妈,您怎么会在这?”
王鹤玲摘下墨镜,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地说:“我打算跟你爸离婚。”
有足足半分钟,弋戈惊讶得忘了自己声带在哪。
这消息对她来说有多离谱呢?在怀疑论者弋戈的心中,她亲爹亲妈的感情,坚固程度大概是仅次于进化论的程度。
一来,她从小到大听了太多人讲她爸妈感情多么多么难能可贵,连陈思友这种一辈子也难得夸弋维山一句的人,都略显欣慰地说过好几次“你爸这个人,感情上还是很靠得住的”
;二来,她这几年也的确亲眼见证过不少令人不得不相信爱情的时刻。
在她看来,弋维山大多数时候装腔作势热爱说教,唯有在王鹤玲面前会露出一种憨直的真诚,而王鹤玲常常冷淡傲慢得叫人窝火,可这傲慢在弋维山身边却显出刁蛮的可爱。
世界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弋戈不太相信真的有什么天造地设、地久天长,可她相信她爹妈是个例外——任何事情都该给例外留有余地。
“…为什么?”
弋戈尽力掩饰自己的惊讶,故作平静地问。
王鹤玲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似下定决心,自言自语般说了句“这事你应该知道”
后,转头看着弋戈道:“你爸认了个干儿子,刚升公司副总。”
弋戈没听明白,这事和他俩要离婚有什么关系?下意识接话道:“他不是早就认了?”
王鹤玲脸色微变,“这事你知道?”
弋戈不明所以,“知道啊。”
“你怎么知道的?”
弋戈皱皱眉,费了点劲回想,“去年过年回桃舟的时候吧,听到谁说的,忘了,那宴席上人很多。
反正差不多知道,有这么个事儿。”
“你知道也没点反应,还不跟我说?!”
王鹤玲似乎气极,但说完这句,又压下怒火敛平神色,只是冷笑一声,“要不是要给他升这个副总,我怕是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我还真以为公司里出了个青年才俊,三年跳五级!”
王鹤玲五官大气明艳,生气时不怒自威。
弋戈觑了亲妈一眼,心中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弋维山认干儿子这事,是背着王鹤玲的。
所以王鹤玲现在气极,要跟弋维山离婚。
可是——为什么?
弋维山认干儿子为什么要避着王鹤玲?王鹤玲为什么就因为这么件事要跟弋维山离婚?这两边的动机,她都不是很明白。
忽的,一个狗血的想法划过弋戈的脑海——难道,这干儿子其实是亲儿子?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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