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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历书上曰:上梁、搬家、动土、安门、祈福,总之,就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
“大丫头,你要的家具给你送过来了,你看要放到哪里?”
郑采薇忙放下手里的活,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三伯郑长谦后面跟着三辆牛车,装着满满的货物。
“哈,老板您可真准时,就是要苦了几位帮忙干活的师傅,得帮忙抬一下家具。”
“东家姑娘莫要客气,你给了那么多工钱,每天还吃那么好,再不干点别的事,我们都不好意思结算后面的工钱了。”
“那大师傅给我免两天工钱?”
“啊,这使不得,使不得,我,我们也不容易啊,这,要不”
“大师傅,我这侄女逗你呢,每天做饭的时候都恨不得好吃好喝的给你们,哪还会跟你计较那几个工钱。
来来来,干活干活。
大丫头,你在边上看着就行,你说放哪我们就给你放哪。”
“谢谢三伯。”
“嘿,谢个啥,我们是自己人。”
自己人吗?郑采薇在嘴里反复念叨这个词,是啊,整个烂泥村的郑氏都是自己人,可真正把自己一家当成是自己人的,只有二伯爷一家,也不知道,他们经受了多少压力,那族长,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大丫头,这个书桌要放哪?”
“啊,哦,来了,放这边的书房里。”
“咋地,你一姑娘,还要书房啊?”
“我不用,爹爹和哥哥也要用的。”
“你爹和你哥,真能回来。”
“能回来,一定能回来。
算起来,哥也该到了,明天,我想去看看他们。”
亲口告诉他们:“爹爹,大哥,我把家里的房子重新建了,给你们留了房间,我们都好好的,你们也要好好的。”
“爹爹,你说,祖母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一定会好好儿的。”
郑子安因为在北境的边关戍边,流放的旨意到的比较晚,他是二月初才从北境出发的。
虽说是流放,但押解他的官兵都是自己人,一路虽然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却也没有受到什么磨难,连个山匪都没遇到,更别说刺杀了。
可他刚到泗水县的泗水河边,就看到衙役朝着父亲身上挥鞭子,他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先一个飞踢,把人踹开了再说。
郑长庚对于儿子的这种操作,并没有呵斥,自家人,私下怎么骂都可以,现在,必须要一致对外。
在泗水县这种小地方,除非县太爷出马,不然衙役就是这里的天王老子,从来只有他们想收拾谁就能让谁脱一层皮的,还没被这么下脸子的时候,挥起鞭子就要反击。
郑子安还没什么动作呢,押解他过来的士兵就撸起胳膊挡在郑子安父子面前,凶神恶煞,像是索命的厉鬼。
衙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对面可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士兵,在气势上就生生输了一截,再加上人多上又比自己多,才不过坚持了一息,就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父子两人也不讲究,都是罪臣了,也没什么好讲究的,在河堤上一坐,就聊起被流放后一路上的遭遇,在听到妹妹在遇到刺客奋起抵抗时,心揪起来的疼,却也长长舒了口气。
心疼自己妹妹承担了不该承受的责任之余,也庆幸当初妹妹磨着自己教她拳脚的时候,自己认真对待了,不然,自己估计得去地下,找妹妹赔罪了。
“原来薇薇这么厉害。”
郑子安长腿长脚一伸,往堤坝上一躺,放松过度紧张的身体。
从接到流放的旨意开始,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祖母和爹娘身体经受不住流放的跋涉之苦,担心妹妹在路上会被人欺负,担心会被地方的恶霸欺负,担心还好,家人都好好的。
“父亲,你说瑾亲王救了我们一家?他有什么意图?”
郑子安原本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读书不上进,实在没有办法才选择了从军指条路,在军营其实也没学会多少尔虞我诈,毕竟,将士们每天思考的是如何苦练功夫、抵挡外敌,哪还有功夫陷害你之后再贼喊捉贼。
可是,自从被流放之后,他开始思考问题,父亲那样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尚且不能全身而退,自己粗枝大叶又如何能护佑家人。
所以,在得知瑾亲王也掺和进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别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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