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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个屁嘞!
难道你有更好方法?”
李春堂费解。
“我哪有什么更好方法?就怕幽香不愿意,她性子烈!”
“那你还笑?象吃着狗屎了!”
那些尴尬的日子,总是难捱,就算是上磨那样捱也要隐忍,李建洲象只老鼠,躲躲闪闪,还是硬着头皮,进入女儿李幽香住的地方,话不好出口,形象就有些猥琐,象只喜欢臭味的苍蝇,飞来飞去,坐卧不宁,李幽香当时正在看《创业史》,他为梁生宝和改霞阴差阳错的感情吸引,她觉得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书中老顽固太多,且不可理喻。
李建洲吸着旱烟袋,且吧嗒吧嗒响,焦油味特重,象深秋的雾扑过来,要笼罩住人似的,且味道逼人,不咳嗽两声不算完。
“大,你究竟要干甚嘞?烦死了,人家正在看书!”
其实她只有小学文化,且好多字连估加猜,有的猜的对,有的连边也没有,但书中意思明白个七大八,咀嚼出味道。
“你上过几年级?还人五人六看书?把生产队活干好,学会纳鞋底、捻线、织毛衣,蒸馒头、烙煎饼,将来到婆家不受罪,看这闲扯篇能当饭吃?真是的!”
“要说什么说,说完走!
我受不了你这烟味!”
“我要和你谈谈你哥的的婚事!”
“管我什么事!
要谈找他谈!”
“我想……我想……”
“你想甚嘞?不说走!”
李幽香懒散伸一下腿。
“我想让你给你哥换亲!”
“你说什么?做梦!
我的婚姻我做主,到处演《小二黑结婚》,你没看?”
“那都是骗人的!
你也信,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是为你好,还能坑你?”
“你快拉倒吧,我不会同意的!”
“这事由不得你!”
“那就明天大队部见,如果大队支持,我就嫁!
我看哪个敢支持!”
“反了反了,吃我家粮食,却行大逆不道之事!”
“亏你想得出,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说我们家吗?”
泪水已经噙出李幽香的眼眶,“我都说不出口,我哥成那样,你知道他们都怎么说?说我们家上辈子好事做多了,才会……”
泪水断了线的珠子,掉一地,来不及拾,“我死都不会走那一步路!”
脸扭向一边。
王巧珍就在小门外,冲李建洲招招手,李跺一下脚,走了出去。
同样的路,走的是不同的人,李幽香的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她憧憬着爱情,对美好生活神往,刚想做梦,还没有进入梦乡,就被突兀奇来的现实打破,换亲这种羞于启耻的做法,让她咬破下唇,鲜红的血渗出,滴在地上。
李春堂站在阳光里,感到浑身冰冷,孙女儿的话他听得真真切切,他知道孙女与女儿的性格实在不同,他听到那个字了,吓得哆嗦。
张金梁站在冷飕飕的风里,扯着院墙上已经枯死的巴根草,贾一茜就象春草,已经长到他心里,且在那里生根,罗曼罗兰说:我求索我得不到的,我得到了我不求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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