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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口袋了?”
“没有!”
“那还净说屁话!
到时候再说吧!”
夜不太深,偶尔有狗叫一两声,人影车影,被月光压缩,恬淡的风在吹,打个酒嗝,酒味上窜到鼻子里。
李宜忠在高低不平的棉籽饼上,睡了大约半个时辰,一翻身,从贾福生车子上掉下来,一头栽地上,咕咚一声,半天哎哟一声,摸把脸,“我妈妈没,疼死我了我!”
。
贾福生赶紧停下车,“李队长,你咋搞的?车上睡得好好的,你咋掉地上了?摔怎样?还能动吗?”
他从驴后拱出来,“你说说你:这是车,不是你家大床,牛芳芳没睡你里面,你一定翻身想要抱她来着的?这不一翻身,栽那儿,你说说:你就不能悠着点儿?”
“噗嗤~!”
刘长根笑喷了。
“你狗日的得意什么?不会是你小子在后面推我的吧?哎哟!
脸上有些疼,是不是栽破了!
福生,扶我起来,你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破了!
是你们把我放那儿的?”
李宜忠蜷缩着腿,被两个人拉起来,“这高低不平,哪是人睡的地?”
“我们跟你一起出,怎不能把你扔那儿,再说这一车棉籽饼往哪儿拉?一头雾水,能不能站?走两步试试?”
贾福生扶住他,“看样子没事,平跌一跤,还好!”
“我脚踏车呢?”
“在他车上!
能行吗?要不你坐车上?”
李宜忠用手盖在脑门上,四下里打量,“哟,过了沈庄大桥了,这是快到家了呀?”
他在辨别方向,“长根,把我脚踏车卸下来,我要骑着回去!”
两辆驴车前行,李宜忠骑车后跟,一路向西。
车子终于到了生产队大粪池边,抽了挡板,棉籽饼散了一地。
“往前走着,别散一处,你们在这儿,我去喊贾云贵,卸完车,你们明早歇着,明天中午上工,嘴都给我抿实了,我心里有数。”
车子一扎,李宜忠转身就走。
“李队,这都掉粪池里了!”
刘长根心里不忍。
“掉得好!”
一支烟功夫,拿来两把铣,贾云庆拎着马灯,靸拉着鞋,叼着烟袋,也跟在李宜忠身后,李宜忠一人撒一支烟,“你们仨辛苦一下,卸了车,每人多加五分工!
不要铲在一处,沤不透,对!
就象福生那样,满池撒,长根,你这车,拉那一池子里撒开撒匀,老梁头和贾副书记都说了:全大队就这么点喂猫食,全给我们生产队了,我们为何半夜才回来?就是为了遮人耳目,领导眼中有咱,咱不能让领导为难不是?”
贾云庆拎着马灯,站在两个大粪池中间,叭嗒叭嗒抽烟袋,李宜忠则拉腿坐在自行车上吸烟,烟气钻心缝里,一路惦记姚书红的他才记起来,另一只手在裆里挠一把,在心里骂:酒他妈害人,软得象面条,还能风欢雨爱吗?实在不行,今晚先寄挂那儿,明天再说,这样一想:释然了!
动物的思绪,他知道姚不会赖帐,棉籽饼今晚可以先让她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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