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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在政府大院的花圃旁,毛不平显得慌慌张张。
“什么‘怎么办’?你慌什么?”
其实他自己也慌了,象风中之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天掉下来,不还有地等着吗?”
他虽说得信誓旦旦,但心中却七荤八素摆开了龙门阵:他将何去何从?上头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没搞明白:一山哪容二虎?谁去谁留?当年打倒的当权派,一个个又要死而复生?心里发毛:钟吾县这块地方,他驾轻就熟,许多人脉全在这里,换个地方,他恐怕很不习惯,不管咋说:他和孙东洋一班人马是闹掰,要想回到从前,那绝无可能,他看看毛不平:这狗日的,脑后长着反骨嘞!
关键时候,这种人还会倒戈一击!
他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邹庆云是第二天早上,才到的县政府,他身上背负的风流帐,已经被岁月风雨洗白了,没有人再翻陈年旧帐,他和吴桂芝的一夜情早已经烟消云散,他和石小兰的关系还那样:说是夫妻,但从不碰面,他一个人象孤魂野鬼,一直打游击,信不捎,书不通,一个城里,一个乡下,偶尔会想一下,邹紫阳、邹紫珍偶尔会给他打个电话或来一封信,旁敲测击给他讲石小兰的苦情与悲伤,心就莫名其妙慌张,他们不爱、不离、不通、但彼此心中还有一潭死水:不溢不枯,这是怎样一种存在?就象两座孤立的山,遥相不呼应,很长时间,邹庆云过着和尚一样压抑的生活,有好多次他想冲回乡下,把石小兰给‘办’了,象强盗那样,或许可以依靠蛮力,征服石小兰,他一直象要溢的水,偶尔会湿了堤岸,但始终没有让欲望象洪水决堤,煎熬象药一样苦涩:能忍自抠!
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男人?要么离,要么爱,这么不死不活僵着,几个意思?还有不舍?他说不清,两个懵懂初开的儿女,已经旗帜鲜明亮明了观念:他可以离婚再娶!
但他始终迈不开这一步,他觉得羁绊还在,那究竟是什么?他说不清,象线或绳索捆着他,要得脱来不得脱,蚂蟥缠住鹭鸶脚。
乘这股返回原岗位的东风,自上而下,形成一体。
刘子凡接到了张子望、吴伟忠的探访,这令他喜出望外,炼狱,绝对是炼狱!
这些年,他和地、富、反、坏、右,站在同一战壕里,接受了贫下中农的无情批判,有好多次,他想象曹真善那样:一死了之!
但他没有死的勇气,沈冬秋那孽障,没有能等到他翻身,就一命呜呼了,但他决不相信:沈死于酒醉!
结论既草率又缺乏证据,他听人给他描述过沈死的惨状,他确信:沈死于非命!
但他心中畅快!
王格扬虽顺位补了缺,却不再张扬,那种千篇一律的批判会,他腻味了,甚至有时他都不参加,钱震祖有时很恼火,王格扬用起来不那么得心应手,为此,钱打过电话给贾云龙,贾是只老狐狸,跟钱打哈哈。
刘子凡恶梦未醒的样子,吴伟忠不说话,倒是张子望跟他说了当前的形势,这让刘子凡既惊又喜,难道风声又变了?他要起死回生,如果是这样:他第一个要感谢梁修身,这家伙有穿透世俗云烟的眼?隔三差五,只要他不挨批斗,少不得趁着夜色去胡德禄食堂小搓一把,做人不忘本,这才是根本,哈哈,我刘子凡还可东山再起?他拍拍张子望,“张老弟,我谢谢你!”
并拉着吴伟忠的手,“你们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我让美珍整几个菜,我们一起……”
他全身痉挛。
“不啦,刘书记,我们俩还得给钱主任汇报一下!
今后我们又在一只锅里抹勺子,喝酒机会多了去了!”
张子望给吴伟忠使个眼色。
“刘书记,恭喜你重上岗位,我们期待与你合作,我们真的有事,钱主任有吩咐!”
“那……就这样!”
刚才激起的兴奋,又像汽球落在葛针上。
望着他们急匆匆的背影,刘子凡吐口唾沫,在心里暗暗说:两条鲶鱼,有朝一日……嗯哼!
他象陀螺那样转一圈,把背影斜斜投在墙上,心中五味杂陈,人都是他妈的变色龙,张子望、吴伟忠很多时候,他都看不上他们,没有智慧,且城俯不深,心中怎样想,就会怎样说,且:()曾经青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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