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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让人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飞絮一般。
玉黛昂首透过窗棂,瞧着外头阵阵飞过的鸿雁。
隐约听到了几声惊叫哭喊。
那哭声似是从隔壁的沈府传来,玉黛神色微凝,抿了抿唇问嬷嬷:“沈府那边是什么声音,我怎么听到,有好些人在哭。”
的确是很多人在哭。
沈家的主子和仆从眼下应当个个都在哭吧。
男丁抄斩,女眷充妓,连那些奴仆都得流放千里之外。
不哭才是奇了怪来。
嬷嬷如此想着,闻言看向沈家院墙的方向,略蹙了下眉。
那日谢稷交代过,沈家满门抄斩之日,要带玉黛亲自去瞧上一瞧。
眼下既已宣了旨意,自家主子又急着回京,想来,今晚便会行刑,也必定会带玉黛亲眼去瞧一瞧。
可那样的血腥场面,玉黛这样一个深闺妇人,哪里能受得住刑场的可怖。
嬷嬷低叹了声,到底也不敢置喙主子的决断。
又知晓今日沈家的事绝对瞒不过玉黛,便据实回道:“确实是哭音,今日宣旨,沈家满门,男丁问斩,女眷流放,想来,沈家人得了旨意,应当是在哭吧。”
嬷嬷话音落地,玉黛身子骤然一僵。
她咬紧了唇瓣,心下微微发紧。
虽则谢稷答应了她,会放过她女儿和沈砚。
可是这半月里,她一次也未曾见过谢稷,实在无法确定,谢稷会不会言而无信。
他那样的人,惯来是习惯了骗她的,若是当真,当真他又一次骗了她,可怎么是好。
若是他嘴上答应着放过她女儿和沈砚,背地里,却瞒着她,要了他们父女的性命,她又该怎么办。
玉黛心下微乱,目光也有些焦灼。
她急急从软榻上下来,匆匆穿上绣鞋,站都还没站稳,就跌跌撞撞的往屋门外走。
嬷嬷吓了一跳,急忙扶她。
“姑娘这是做什么,急匆匆的。”
嬷嬷不解的嘟囔,手却及时扶在了玉黛腕上。
玉黛咬着唇拂落嬷嬷的手,低声匆匆道了句:“他人在书房吧?我有事要同他确认。”
谢稷人自然是在书房里的,今日宣旨行刑,他早做好了准备,要带玉黛过去瞧一瞧那血淋漓的刑场,此刻又怎么可能不在这宅院的书房里。
嬷嬷下意识点了点头,玉黛见了,当即扶着门框,疾步往书房里赶去。
书房内里,谢稷坐在书案前,听着手下护卫的禀告。
这护卫,正是去抢了玉黛女儿,又绑了沈砚的那个。
“主子,人和孩子已经都押在了马车上,您看是如何处置?”
谢稷闻言拿起茶盏匆匆饮了口,目光微沉吩咐道:“先捆在马车里看好了人,待得我带玉黛离开扬州归京后,把人远远的寻个偏僻下的地界安顿,留下些人手盯着,不许沈砚带女儿入京寻人,孤要他尽早死在江南地界。”
护卫闻言微惊,心知谢稷这是明面上放过沈砚,来安那位夫人的心,实则还是心存芥蒂,打量着稳住那位夫人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沈砚的命。
思及那一道被押着的女婴,护卫犹疑了番,问道:“主子,可那位夫人的女儿尚在襁褓之中,又当如何处置照料?”
谢稷闻言也想起了玉黛那个女儿。
她是当真把那和沈砚的女儿,视作眼珠子一般疼爱的。
手中杯盏里的茶水饮了大半,谢稷闲闲搁下了瓷杯,目光沉黯冰冷,全无半分人情温度。
随口道:“多留沈砚一两载的性命,待那小丫头三岁时,动手要了沈砚性命,再随意选个好人家恩养这小丫头就是,也算对得住我和她母亲这段姻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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