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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忘云说:“吃药。”
“……唔。”
萧潋意捂着脑袋坐起来,摇了摇头,像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又娇嗔道:“不是和你说过许多次,没人的时候,你便唤我阿沅么。”
徐忘云道:“不要闹。”
他将药拿起递给她,萧潋意却不接,兀自笑吟吟看她,娇懒的猫儿似的,道:“阿云喂我。”
“……”
徐忘云才不惯着她,转头就走。
萧潋意却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样似的,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他,“别走别走,逗你玩的,我吃,我吃还不行么。”
她乖巧下来,接过碗一勺一勺喝起来。
徐忘云站在一旁等她吃完,目光凝在窗子伸进来的一根枯枝上,不知在想什么。
屋外又落起了雪,细碎而下,蒙在枝上,便是一树银白。
萧潋意喝完了药,瞧见徐忘云在出神,便问他:“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萧潋意一只白皙的手支着脑袋,唇角带笑地瞥了一眼那棵枝,道:“这株海棠在这里长了要有十几年了,生得很好,我这里还有去年这花酿的酒,阿云想不想尝尝?”
徐忘云摇了摇头,在她对面的软垫坐了下来,说:“逢春轩的俪嫔,昨夜死了。”
萧潋意无声的“啊”
了一声,酒一下醒了,意外道:“怎么?”
徐忘云道:“听说是得了急病,暴毙而死。”
那位俪嫔入宫不过三年,满打满算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四,只比萧潋意大不了几岁。
萧潋意叹了口气,神色染上了点悲悯,“也是可怜人。”
徐忘云声音很轻地道:“上个月,她抢了你一只簪子。”
他还是坐在那,神色语气都很淡,觉不出什么异常。
萧潋意闻言先是茫然了一下,不明白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过了会她反应过来,眉头登时不可置信的一蹙,诧异道:“……你怀疑我?”
徐忘云只看着她。
“——砰!”
一声闷响,是萧潋意将方才她吃药的小碗摔了出去。
好在这些年她摔过的碗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徐忘云早就命人将宫中的用具都换成了摔不烂的银器——横竖变了形熔一熔塑塑形还能再用。
萧潋意一下将眼前案板推开站了起来,困兽似的转了个圈,委屈道:“你也怀疑我?!”
她又开始了。
徐忘云默不作声的叹口气,数不清是多少次看她开始发疯,只听她尖声道:“旁人都说我是疯了,说我得了失魂症,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是不是?!
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你是不是也这样想我?!”
“我没这样想。”
萧潋意却不听他解释,兀自将屋内东西摔了个遍,她从来不肯好好系衣带,激动间衣衫散乱开来,鬓发垂落下来,倒真像外面传言的那样,疯病难医。
等到屋内再无什么可以摔的东西时,她这才终于瘫坐在地,在一处角落里蜷缩起来,一言不发的抱住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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