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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一直留意着:“四喜最先领的工钱,领完拉着馥梨就走了,说是要到街上去买冰糖葫芦。”
陈大娘皱眉,别是傻乎乎独自去韩长栋那里领工钱就好,什么管事账房,分明是虎穴龙潭!
馥梨也没打算去韩长栋的账房。
她同四喜说回来时再拿,四喜便高高兴兴挽着她的手,从西北小角门出府,“我跟你说,那家糖葫芦的果子可好吃了,不是山楂,而是脆脆的红果……”
她正说得眉飞色舞。
门房的小平哥一拦,“哪个房的?名字?”
小平哥跟四喜早混了脸熟,询问目光看向的是馥梨。
四喜没当回事,依旧笑吟吟的道:“她叫馥梨,同我一样是洗衣房的,轮休出府半日。”
“哦。”
小平哥看了馥梨两眼,侧身让开半步,待四喜先跨过去角门的门槛,转而把馥梨拦下了。
四喜傻了:“小平哥,怎么回事?”
“你可以出府,她不能。”
“为啥啊?”
“我哪知道啊,听吩咐办事!”
小平哥两手一揣,朝管事院子的方向努努下巴,“这位馥梨姐姐的事情没办完,今日是不能出府了。”
馥梨看了看愣怔在门外的四喜,视线再越过她,看向镇国公府外头。
小角门外是条对街口的巷子,打扫得很干净,今日阳光灿烂,照得两面灰石墙显出点亮白色来。
挑货郎的叫卖声、街上游人的笑闹声织成一片与她不相干的热闹,在巷道口若隐若现。
四喜茫然无措地立着。
馥梨冲四喜挥挥手,唇边笑出一颗梨涡:“你自个儿去吧,记得给我带一串冰糖葫芦回来。”
丫鬟们旬日出府的机会就一次,跨出门槛就算是用了。
馥梨往回走,先是回了一趟后罩房。
等她磨磨蹭蹭再去到管事账房,已是老夫人寿宴开场的时段,韩长栋忙完迎客那阵子的诸多杂事,正抽空回来喝口热茶,烤烤火炉。
他手上红肿已全消,见馥梨独自前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把另一位在打下手的账房先生打发走。
他就说这丫鬟是个知趣的,来得时机刚刚好。
韩长栋起身,轻轻带上了门栓,黏腻的眼神自她脸蛋扫到腰间,伸手一指书案:“馥梨是吧?你的工钱可不好算,来,我同你说说清楚。”
“劳烦管事了。”
馥梨依言走过去,见书案西侧是一堵镂空隔断,一张简易长榻摆在后头,枕被随意散着,还放着一件挺括新净的缎子褂,领口缀一圈油亮的绒毛。
显然是韩长栋回屋后嫌热脱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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