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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雁迟紧紧贴着外墙,大气不敢喘,汗如雨下,心如刀绞。
他没有被发现。
不过发不发现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说,原来不是的,师尊不是不在乎别人,恰恰相反,他心里也藏着一个人。
而且他要拉他回这人间。
以徒弟为代价。
或者说,这正是他收徒的原因。
那把折扇,直到师尊去世,危雁迟都没有送出去。
而师尊在死前,不惜断臂,也要拼了命地护着他们几个徒弟,这是他们亲眼所见的。
在这之后的许多年里,危雁迟学会更多人类的情感,他却仍然难以揣摩师尊那时的行为。
既然想用他们的命换回挚友的命,为什么后来又不下手了,既然平时不怎么对徒弟上心,为什么后来又要拼死护着他们?
危雁迟思考了许多年,最后只能得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那便是人是复杂的。
一晃一千五百年,危雁迟以为这些早已成为过去,尘归尘土归土,思考与真相都变得毫无意义,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师尊。
本来他觉得这铁定是师尊的转世,但从他的字里行间、对灵气法术的运用,无论危雁迟多么难以相信,都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他师尊本人,如假包换。
更何况他方才还讲了和曾经“挚友”
行侠山水的往事,轻易勾起危雁迟埋藏许久的恐惧与愤恨。
这一千五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尊为什么回来了?
危雁迟其实很难说清自己的心情,是欣喜,疑惑,还是始终埋藏在他们徒弟几人心中的膈应,大抵是这几种情绪的交汇。
复杂得说不清。
在母女俩制造的幻境里,危雁迟一次次看着师尊从眼前消失,或是鲜血淋漓地死去,或是同一个陌生人远走高飞,又看着他笑着出现,笑着笑着脸孔突然融化,诸如此类,反复循环,像一场无尽的噩梦。
危雁迟从噩梦中惊醒,睁眼便看到染着蓝发的师尊,吊儿郎当地笑着问他:“把我当成谁了呢?攥这么紧。”
当成谁了呢?呵呵。
你唐却尘还清清楚楚记得那个死了千年的“山君”
,徒弟本人站在你面前晃悠了这么久,你却认不出来。
危雁迟知道自己戴着面具,也知道自己这无名之火来得毫无道理,但他就是想较劲。
就算他降低难度,刻意露一只眼睛、放一点鬼气出来,师尊能认出他吗?
-
“老板,咱们现在需要你。”
唐臾调侃了几句,很快回到正题上,“我差不多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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