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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苏青瑶忙着和其它贵妇人聊天,所以没见到西泽克。
但徐志怀向所有的合作伙伴介绍过她,云淡风轻道:“那是我太太。”
西泽克先生紧跟着告诉她,纺织厂的事,徐志怀早已与他谈过。
具体要不要接手,以什么价格接手,怡和洋行的股东们还需要讨论。
苏青瑶听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嘴巴干的厉害。
是啊,这么大一桩生意,哪是她送些礼物,说说软话,就能谈成的?真是关公面前舞大刀,徒增笑料。
苏青瑶自嘲着,择了处僻静的角落坐下。
她想:自己何苦在这儿浪费时间,要不就这样跑了?可看看舞池里旋转的宋小姐,又怕自己突然离场扫了她的兴致,便问侍者要来一杯冒着气泡的香槟,默默啜饮,希冀这样做能显得自己合群些。
爵士乐编织着羊皮鞋底的摩擦声,如同响尾蛇在摇尾巴。
眼前是手舞足蹈的人们,苏青瑶盯着一位小姐的丝绸舞裙,裙摆缝着一串串彩珠,随摇摆而甩动,“刷剌剌,刷剌剌”
,乱花迷人眼。
正当她出神呆看的时候,身旁突得传来一声咳嗽。
苏青瑶扬起脸,“啊?你。”
“苏小姐,好巧。”
于锦铭两手插着裤兜,倚在墙壁,不去看她。
苏青瑶连忙扫视一周,窃窃道:“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为了见你,”
他睨她,故作轻佻。
“你一走小半月,半句话没留,害我的眼泪都流干了。”
“这样啊,”
苏青瑶抬头,白莲子般的面庞清晰地映在他的瞳仁,“难怪你瘦了许多。”
只因这一句,于锦铭僵硬的身子忽而松软下来。
他一杆秤般笔直肩膀向她倾倒,低声道:“没办法,为伊消得人憔悴。”
苏青瑶抿唇,头偏到另一侧。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贴着墙壁经过廊道,走到无人的露台。
眼前忽得一暗,倒像失明,天空将圆未圆的月被薄云遮去,只留一轮鹅黄色的残痕。
晚风阵阵袭来,风吹树,树摇风,恍如海潮将退。
苏青瑶不由环住胳膊。
于锦铭见状,脱下西装披在她肩头,胳膊又从背后绕到前边,拧上一粒纽扣。
苏青瑶仰头,发丝勾住他衬衣的纽扣。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段时日未见,她显得有些拘谨。
“猜的,”
于锦铭说,“最近到处传徐老板要将手里的纺织厂出盘,搞得这几天,我身边人人感慨上海的工业江河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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