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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月第一次如此凄厉地喊他的名字,她失态地痛骂。
“你滚开!
放开我!
你个王八蛋,你放开我!”
晏沉无所谓地笑了笑,像在看一只发脾气的炸毛小猫“你还会骂这些,还会骂什么?”
说完,他眯起眼睛凑近卿月,声音勾人地开口:“我们是不是没试过在车上?早知道我开辆SUV出来,位置大一些。
我们试试好不好,你会喜欢的,嗯?”
他嬉笑地盯着她,露骨话语中的恶意让卿月安静下来,他的笑那样刺眼。
她突然浑身卸了力,攥紧拳头跟他对抗的手也放松了,无力地摊开,高高抬起的腿歪歪垂下。
她抬高下巴,双眼失焦地望着车顶。
除了一直往下流的眼泪,她跟以前一样,乖巧顺服地准备接受他。
晏沉的笑容慢慢消失,他松开卿月的手和腿,蹙眉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卿月像个布娃娃一样在真皮座椅上摊开自己,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她失神地看着车顶的天窗:“我没什么可拒绝的,当初不就是你把我从那个木屋里抱出来的吗?阿沉,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我早就没什么可以矜持的了。”
晏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卿月太厉害了,她总是懂得如何伤害他。
她把自己陈年的伤口剖开,血淋淋地捧到他面前,还笑着问他喜不喜欢,满不满意。
“你闭嘴……”
晏沉咬牙切齿,双手发抖。
卿月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说:“其实无所谓的,第一次没有跟喜欢的人。
那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给谁,跟谁上床又有什么所谓呢?我如果在乎这些,就不会活到现在了,阿沉,是你教我的。”
晏沉一拳砸在她耳边的座椅上,怒吼出声:“你住口!”
卿月突然开始笑,她抬起娇弱无骨的双手搂住晏沉的脖子,将他的脸拉低靠近自己,双腿缠上他的腰。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舔了舔晏沉的下巴:“怎么了?你不喜欢吗?阿沉。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晏沉浑身发抖,木屋,暴雨,血腥味。
逼仄潮湿的房间,狭小的床,破败不堪的卿月,昏迷不醒,身上是男人的体液,腥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那是他终其一生无法忘记的场景。
被暴雨肆虐过的玫瑰,花瓣凋零。
碾于尘土,枯萎腐烂。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共生咒。
那场折磨卿月十多年的暴雨,在他爱上她的那一刻,成为了晏沉无法逃脱的噩梦。
画面像是电影一般在他脑海里回放,心爱之人被凌虐,蹂躏,撕碎的痛苦,一点一点凌迟着他。
他坐在临海的悬崖,头顶是乌云滚滚,远方狂风肆虐,海面上雷鸣电闪。
卿月就在他眼前一跃而下,跳入漆黑的深海,他纵身追去,可她只是笑,笑着开始破碎,变成一片一片消失在眼前。
而他,溺亡于无边的黑色溟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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